云初夏这下相信了风淩笑的话,薛璇确实喜欢风淩笑。她没有嫉妒的感觉,事实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和风淩笑之间的感情早就深厚得比山还坚固,就算有人喜欢他,他大概也不会受不起诱惑的。
用完膳后,勤妃硬拉着薛璇走,这一顿饭实在让她觉得太危险了。
回到宫中,勤妃想也不想,一个耳光甩在了薛璇的脸上,她气得脸色发白,怒道:“你疯了不是?凌贵妃是你能惹得起的人?连皇上太后都没她什么,你提什么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本宫?”
薛璇没想到勤妃会打她,微怔之后也怒了,冲着勤妃喊道:“是的,我想你死,想你死很久了,你为什么不去死?”
勤妃愣住了,她终于出心底话了,勤妃顿时心灰意冷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屈辱难受,都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她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是想着要她死。
她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神情绝望。笑语见此情况,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推薛璇,怒道:“你这样话不过分吗?娘娘对你这么好,明知道是你害她堕胎,她却不责骂你半句。”
薛璇震惊,瞪视着笑语,狡辩道:“你胡,我什么时候害得她堕胎?是她得罪了皇后,皇后在紫檀木观音里浸泡了麝香”
笑语把她送入宫的香囊全部取出来,丢在她脸上,吼道:“真正有麝香的,是你送入宫的这些东西。”
薛璇白着一张脸,身子微微颤抖,她看着这些香囊,原来她都没有佩戴。她看着勤妃,冷声问道:“你早知道了是吗?”
勤妃不语,笑语道:“没错,娘娘早就知道!”
薛璇怒道:“你知道却不,你以为我会感激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般被你戏弄在股掌之中,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你假惺惺虚伪的样子,就像现在,你明明恨我,恨我害你堕胎,你明明可以报复,但是你却假惺惺地什么宽恕,彰显你的所谓仁义。”
勤妃一言不发,灰暗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薛璇像疯了一般继续道:“没错,当日是我让你代替我入宫,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当日我亲耳听到那男人对你承诺,娶你过门后,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不会纳妾。为什么你可以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而我就要嫁入深宫受尽折磨?我不甘心,同为薛家的女儿,你却比我幸福这么多?但是我知道你这个人最爱做面子上的事情,只要我跟你我不愿意入宫,你肯定会求兄长,想尽办法为我们两人换位。结果,我如愿嫁给了那男人,那个曾经过不会纳妾的男人。但是原来他与你一样,都是伪君子,他不止纳妾,还记恨于我,你知道他为什么恨我吗?哈哈哈,因为,我让他失去了挚爱的女人,也就是你,我的姐姐,我的相公竟然喜欢的还是你,他过只爱你一个,他做到了,他用尽方法让我难过,纳的妾侍一个比一个丑,他是存心的。他要我知道就算我多么漂亮,也只能等待着红颜老去,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勤妃闭上双眼,眼泪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良久,她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这辈子最错的,就是代替你入宫,还了自己,还害了他!”当时的她,为何竟只想到薛璇,从来不顾他的感受?还是那时候的她不相信他会真心待他,所以宁可代替薛璇入宫,对他的情意视若无睹。
薛璇冷笑道道:“没错,确实是这样,但是你想过没有,因为你自己的假仁慈,却害了三个人,把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搭进去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薛璇连半点悔意都没有,她还觉得错的是勤妃,或许她得没错,当日勤妃不是因为好心代替她入宫,今日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这一切,确实是她过分宠爱她之过。
勤妃冷冷地道:“既然你如此恨极了我,那么想必我们之间再继续做姐妹也没意思,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妹妹,从今以后,你的生死再和我无关,我薛家,也没有你这样的人!”
薛璇道:“你认不认我,我真的无所谓,但是薛家不是由你了算,我是不是薛家的人,还轮不到你话。”
“只要我把此事告知兄长,以兄长的个性,他能容你?”勤妃立意要和她脱离姐妹关系,也立意要把她逐出薛家,甚至把她的名字从薛家剔除。她并非真的这么恨薛璇,而是她今日瞧见了她的真面目,事已至此竟然不思悔过,尤其今日在桌上先是得罪了凌贵妃,后有有勾引太上皇的嫌疑,薛家再不能容下她,否则,一旦被牵连,薛家上下鸡犬不留啊。
薛璇却道:“兄长却未必会听信于你,只要我告知兄长,陈家那贱男人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们之间还素有往来,兄长定必去质问那贱男人,他最哪里能抵受得住兄长的手段?定会承认对你还有念想。你,到时候兄长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勤妃气极,没想到她的心肠竟然歹毒至此,无事生非,陷她与不忠不义。她银牙一咬,怒道:“好,兄长若不信我,我便让兄长去问太后,你以为太后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肮脏事吗?你错了,正是她告知我,我身上时刻飘着一阵麝香的味道。她为什么要你入宫?就因为她知道你所做的事情。”
薛璇讥讽一笑:“你编,继续编,她若知道,还早不把我抓了?还会准许我留在她身边伺候?你就算想骗我,也得想想你的到底合理不合理。或者,你去跟太后,我伤害帝睿,太后一怒之下,我们薛家便全部陪着我下地狱,你啊,去啊!”薛璇到最后,越发地激动,疯狂地冲勤妃大吼起来。
勤妃被她逼得无路可退,扬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铁青着脸道:“滚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薛璇反手便给了勤妃一个耳光,勤妃没想到她竟然会还手,捂住脸错愕地看着薛璇,薛璇冷声道:“别总是自持虚长我两年,便可对我又打又骂,现在是我要和你恩断义绝,是我以后也不要见到你!”罢,她哼一声,扬长而去。
勤妃掩面痛哭起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绝对想不到的。笑语上前安慰,也不知道该什么娘娘才会不这么伤心。
薛璇一路走回玄阁,一边想着勤妃的话,心中便顿时后怕起来。但是转念一想,若是云初夏真知道是她下毒还得薛勤胎儿不保的话,哪里还能容得下她她安慰自己,大概是薛勤在胡言乱语恫吓她,这件事情要是她敢出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薛勤往日里假仁假义,断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开玩笑。若是薛勤不,云初夏也才回朝不久,如何得知这陈年旧事?就算是查,也无从查起啊。
而且,与她苟且的孙御医,也早就离开了京师,他一年前因为一单错症,被凌贵妃责罚,他一气之下,便请辞离开了皇宫,如今在泾州开医馆,因他曾经是御医,所以前来找他看症的人很多,他如今的境况可比在皇宫还要好。
当然,孙御医也经常回京与她相见过,那男人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她,不过,薛勤始终认为他只是贪恋她的美色,因着他知道她以往的事情,她不得不虚应着他。
回到玄阁,云初夏正坐在院子里乘凉,气炎热,让人难以忍受。薛璇连忙上去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云初夏淡淡地抬眸,道:“去哪里了?”
薛璇心中一虚,连忙道:“奴婢去了勤妃娘娘那里叙话,娘娘找奴婢?”
云初夏微微笑:“没事,就是气炎热,想问问你会不会做酸梅汤。”
薛璇道:“奴婢会做,只是未必合娘娘心意!”
云初夏饶有兴致地道:“那你赶紧去做,本宫信得过你的巧手,薰如今是越来越不得本宫的心了,事事偷懒不,还在背后你的不是,本宫倒觉得你还是挺乖巧的一个人啊!”
薛璇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薰姑姑对奴婢不满,那定是奴婢做得不好,请娘娘责罚!”
云初夏眸光抬起,淡淡地道,“这是做什么啊,本宫也不信她所言,她竟然你对太上皇另有所图,本宫岂能相信她的话?”
薛璇震惊地抬头看着云初夏,她差点就想“没错,我就是喜欢他!”她期盼着可以坦白出她心底的爱意,她知道自己有些疯狂,可控制不了自己。不过,她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当云初夏这样了之后,她也只是微微诧异地笑了,“薰姑姑笑了,这怎么可能?”
云初夏意味深长地笑了,“确实,也不可能。”
薛璇有些不自在起来,道:“娘娘,奴婢进去做冰镇酸梅汤,一会就可以喝了!”她眸光在云初夏面容上巡梭,发现云初夏还是和往日一般的容光焕发,她有些疑惑不解,按理那些药吃下去,只需十,人就开始吃不下,脸色也会变差。但是看她倒像是没有什么变化。她怀疑过她的脸皮是假的,一个中年妇人,不该是这么年轻的容貌。
“去吧!”云初夏点点头道。
薛璇福福身子,便进去了。
她刚进去,阿三便从身后闪出来,道:“方才,勤妃与她决裂了。”
“我看得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云初夏道。
阿三附在云初夏耳边了经过,连勤妃把她知道了是薛璇毒害云胎的事情都了出来,云初夏微微一愣:“她还敢回来?”
“她不信!”阿三撇嘴道。
云初夏摇摇头:“她是过于自信,认为她所做的事情滴水不漏,不会露出破绽。”
“太过自信,可就害死了她自己!”阿三冷冷地笑道。
薛璇从正厅里看出去,见云初夏与阿三在亲密的交谈,不由得厌恶地堆起眉头,光化日之下,也不避忌一下,真是不要脸。
薛璇做了冰镇梅子汤,便让宫女给云初夏端去,自己则端着一碗送去书房给风淩笑。她方才问过玄阁伺候的人,风淩笑此刻就在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