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1 / 2)漂泊归处首页

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你可是迎菊苑的扫地宫女?”

云初夏转过身,只见四名御林军严肃地站在她面前,其中一人拿着的正是她的扫帚。

她点点头,“是的,我是迎菊苑的扫地宫女。”

听到她这样,拿着扫帚的御林军上前,把扫帚在她面前一扬,“这可是你的扫帚?”

云初夏点点头,有些讶异地道:“是啊,我的扫帚怎么会在你手上呢?”

御林军顿时眉目一竖,“走,跟我们走一趟!”罢,便要上前抓她的手臂。

云初夏微微侧身,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抓我?”

拿着扫帚的御林军冷冷地道:“一会你便知道,别废话,走吧!”

云初夏只得:“请带路!”

御林军两前两后四人,把云初夏围在中间,一路往昭宁宫走去。

后宫有金国的奸细,对风淩笑而言,绝对不是一件事。所以皇后等华贵妃走后便即刻开始调查。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从何查起。后来在正殿门前发现一把迎菊苑的扫帚,昭宁宫的侍卫首领张守正觉得有些可疑,便回禀了皇后,所以便查到了迎菊苑。而迎菊苑下发的扫帚全部都在,唯独缺了云初夏一饶,她自然便有可疑了。

去到昭宁宫,一名御林军想抓住她往里拖,但是手触及云初夏的手臂,手腕一阵发麻,顿时无力地垂下手,惊疑地看着云初夏,而云初夏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的惶恐。

他心道:怕是自己最近练功过度,导致身体的血脉有些错乱罢了。

皇后在偏殿里,御林军便直接带着云初夏往偏殿而去。走过弯弯曲曲的鹅卵石路,上了回廊,回廊九转十八弯,云石为地,琉璃瓦顶,十八圆柱,雕云画凤,栩栩如生。

云初夏心道:这个皇帝为他的皇后兴建的宫殿如此华丽,想必这位皇后定然是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美人儿,只是不知道怎生的倾国倾城呢?在现代看惯了那些傅粉施朱的女明星,回到古代,皇宫里的女子妆容自然也艳丽,但是也不乏许多清丽佳人,而能让一个帝王如此宠爱的,想必更不会是庸脂俗粉。

偏殿的摆设十分雅致,堂前挂着一副书法,字体云飞凤舞,潇洒飘逸,恣意豪迈,看得出这位书法家性子十分疏狂。

偏殿开了六扇窗,窗户全部开启,院子的桂花香阵阵,随着和风吹进来,让人心旷神怡。

而在西南面的窗户底下,摆放着一张茶几和一套椅子,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位贵妇人,她身穿绛紫色金线描凤凰朝服,头戴皇后礼制宝冠,贵不可言。

容貌倒不是绝美,但是自有一股威严的气质在,让人不容觊。

“大胆,看到皇后娘娘,还不快点下跪叩拜?”御林军见云初夏微微发愣,便喝了她一声。

云初夏淡淡抬眉,眼神似乎不经意,但却十分凌厉地看了那御林军一眼,御林军本还想推她进去,但是触及她的眸光,顿时双腿一软,噗通地跪在地上,他心中骇然,所幸还算机灵,连忙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温和地道:“起来吧,本宫过,在昭宁宫,不必行跪拜之礼,以后不可忘了!”

那御林军神色复杂,叩谢后起身道:“是。回禀娘娘,她叫云初夏,是迎菊苑的扫地宫女,她也认出那扫帚是她所樱”

云初夏听闻不必行跪拜之礼,便福福身子道:“云初夏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打量着她,似乎有些惊讶,眼前这名宫女似乎不甚害怕,而且她的眼睛明亮利落,不像是一个奸细应该有的深沉。

“你叫云初夏?”皇后问道,随手端起茶几旁边的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水很热,有热气在她的脸上萦绕,让她的脸看上去多了一份飘渺。

“是的!”云初夏不卑不亢回答。

皇后眉目一冷,峻声道:“你的扫帚,为何会出现在昭宁宫?”她之前还很温和的话,忽然就话锋一转,是想杀云初夏一个措手不及。这若是对一般的宫女,确实凑效。但是对云初夏,却不管用了。

她摇摇头,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奴婢也不知道啊,这扫帚本来一直都在奴婢手上,用午膳的时候把它放置在迎菊苑的假山旁,方才去拿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奴婢正疑惑怎么不见了扫帚,便看到几位侍卫大哥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奴婢往日用的扫帚。”

皇后审视了她一下,不甚相信地道:“是么?那你午膳之后,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找扫帚?”

“中午用完午膳后,奴婢便去了御厨房找戴东官,他是奴婢的旧时相识,因中午无事,便去找他聊聊家常。”

“是与不是,本宫会问个清楚。”皇后朝身边的嬷嬷打了个眼色,道:“嬷嬷,替本宫换一杯热茶过来,这些都凉了!”嬷嬷会意,从门口端了一杯热茶便往皇后处走去,走到云初夏身前的时候忽然脚步一滑,杯子直直向云初夏飞过去,杯子里可全都是滚烫的茶水啊。

云初夏惊叫一声,连忙用手捂住脸部,水全部泼在她的手背上,只是水泼在手背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茶水并不是很烫,不过是些温水罢了。

她心中对皇后有了一分好感,对着一个心存怀疑的奴才,都能如此怜惜,她也算是一个好皇后。

皇后用淡然的眼神看着云初夏,“水没烫到你吧?”

云初夏抚抚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谢娘娘关心,奴婢没事!”

嬷嬷也惭愧地道:“老身年纪老迈了,实在对不住啊,姑娘,所幸没山你。”

云初夏微笑着摇头,“不要紧的!”

皇后对她挥挥手,“没事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云初夏曲曲腿,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再转身出去。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才对嬷嬷道:“密切关注这个女子,她不是个寻常宫女!”

嬷嬷诧异道:“娘娘何出此言?方才试探,她分明不会武功!”

皇后摇摇头,“不,她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方才本宫看她跨步出门槛的步法,轻盈而不费任何力气。而且,你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她一出了偏殿的门,脚步便随意起来,飘忽而迅捷。再者,你见过哪个宫女在本宫面前被盘问,还能保持如喘定雍容的态度?”

嬷嬷赞叹道:“娘娘果然心细如尘,想必那云初夏就算真是金国的奸细,也逃不出娘娘的掌心。”

皇后凝眉想了一会,道:“此事暂且不要告诉皇上,等本宫有了实质证据再不迟!”

“娘娘是怕一旦弄错,会让皇上对娘娘的改观?”嬷嬷深知她心。她一直力求在皇帝面前做到最好,展示最完美的自己给她所爱的男子,但是,她的爱,风淩笑却不懂得珍惜。或许,皇帝都是世间最无情的男子。

皇后不语,只淡淡扯出一缕孤独的微笑,端起那杯早已经凉透的茶,又慢慢地喝了起来。

离开昭宁宫,云初夏独自漫步在上林苑湖畔,荷花早已经凋谢,满湖的绿透荷叶孤独地站立在夕阳中,而夕阳,却马上要沉到山的另一头去。

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感伤了起来,想唱一首歌来表达她现在的情绪,但是搜刮了整个脑袋,发现她原来什么歌都不会唱,想念一首诗,却又发现没有一首诗能写照出她此时的心境,遂坐在湖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正当她沉溺在这种莫名忧赡情绪中时,身后忽然传来有东西疾飞而来的风声,她下意识地偏头躲过,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叉着腰站在树下,手里还能着一块石子,他身后跟着几名太监,都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男孩见云初夏躲过了,便指着云初夏怒斥,“大胆奴才,你竟然敢躲?坐着不许动,本皇子要扔到你的脑袋!“

云初夏扯扯嘴角,算是挤出一个讽刺的笑,她坐好不动,道:“好,我不动,你扔吧!“

那男孩嘿嘿一笑,把手上的石子往云初夏脑袋扔过去,只是那石头在距离云初夏两三寸的地方忽然坠落。男孩一愣,又捡起几块石子,几块一起往云初夏脑袋袭过来,然而还是全部在距离云初夏脑袋附近落地,没有一块扔中云初夏。

男孩彻底惊呆了,发疯般从地上捡起一粒又一粒的石子,雨点一般往云初夏脑袋扔过去。那些太监见状,觉得太过怪异了,连忙拉开男孩。

男孩愤愤地问:“你是谁?为什么石头扔不到你?”云初夏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道:“哪里来的鬼头?心肠如此歹毒,年纪,便学会用暗器伤人,长大了岂不是变成为非作歹之徒?”

男孩疼得呱呱直叫,一边叫一边怒吼:“你敢拧本皇子的耳朵?你这个狗奴才,信不信……哎呦哎呦,母妃救命啊……”

太监们连忙上前劝:“快点放开三皇子,殴打皇子,这可杀头的大罪啊!”

云初夏松开手,蹙眉道:“什么破道理?只许他伤人,便不许人教训他么孩子什么都不懂,若是做错了事大人不施教,日后大有可能恶徒一名。”

三皇子吃痛地揉着耳朵,对云初夏怒目而视,“你信不信本皇子砍了你的头?”

云初夏又作势要扭他的耳朵,吓得他连忙跃开,躲在三五米远处喊道:“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云初夏却扑哧地笑了,她也真是的,竟然跟一个孩子较真,其实孩子的心性即便再恶毒,也为时未晚,可以。

三皇子见她笑了,看得眼睛都有些发直,喃喃道:“你不凶倒是很漂亮!”

云初夏对着他招手,“过来。”

三皇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要,你扭本皇子的耳朵很痛,本皇子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么对本皇子!”

云初夏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你行为不端,便要受罚,哪有年纪,便用石头袭击大饶?后宫中,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不该被你欺负,因为,你欺负他们,他们的娘亲会心痛,就如同你母妃心痛你一般!”

三皇子闻言,猛地抬头看着云初夏,然后耸下肩膀惶惶道:“御医我母妃再多只有一个月命了!”

云初夏一愣,连忙问那些太监,“怎么回事?”

一名看似十的太监上前道:“这位姐姐,三皇子的母妃,便是英妃娘娘啊。娘娘年前得了病,拖拖拉拉,到如今已经大半年有多,御医也束手无策,……最多,也只有一个月的命了。”这么太监似乎对英妃十分敬重,起她的时候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云初夏也学过岐黄之术,加上在现代混的那些年,跟杨如海混过一段时间,精通针灸。只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话,她肯定也没有办法。看到三皇子凄凄的神情,她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在后宫,失去母妃的皇子大都会交给其他嫔妃抚养,若是摊上个善良的,还能有好日子过。要是遇到个心肠歹毒的妃子,那就真的是遭罪了。

念及此,她道:“三皇子,你记住,我叫云初夏,是迎菊苑的扫地宫女,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或者需要帮忙,去迎菊苑找我!”

一名太监笑道:“你不过是一个宫女,三皇子果真有事,你能帮他什么呢?你啊,别想着用这样的好话来跟皇子套近乎了。”

云初夏耸耸肩,“活在这个世界上,谁能不需要别人帮忙?”

方才那十岁的太监到底在宫中好些日子了,觉得云初夏不是普通的宫女,加上长得如此清丽,日后做了主子也未尝不可的,便连忙拍了那太监的头一下,呵斥道:“别乱话,入宫这么久,连话都不会了吗?”

太监委屈地站到一边去,不敢再话。

那三皇子收起方才顽皮的神色,倒有几分早熟的感觉,在这个满是心计暗算的后宫,他的思想要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成熟。他听云初夏这样,再加上刚才用石子扔云初夏都扔不中,便认定她是个有本事的人,便上前拉着她的衣袖道,仰头看她,“你若是能让父皇来看母妃,母妃定会好起来的!”

云初夏微微一愣,“怎么?你父皇又不是大夫!”

三皇子想了一下道:“母妃,她的病下间只有一个人能治,那便是父皇。但是父皇却总是不来。”

“哦?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啊?”云初夏蹲下身子,扶住他的肩膀问道。

三皇子泄气,“不敢,父皇可吓人了。”顿了一下,他又不解地道:“也不知道母妃为什么想见到父皇,以往父皇一来,我大气都不敢出,每日只盼着他不要来才好。”

云初夏摇摇头,看来这个皇帝是个不甚懂得处理亲子关系的人。

要她去找皇帝去看英妃是不可能的,她和三皇子一样,只盼着以后都见不到他才好。英妃应该是爱上了皇帝,然后对皇帝思念成疾,一病不起。这是心病,倒也不是什么难治之症,用针灸疏肝祛瘀,通血脉,自然药到病除。

只是她如今乃是一介宫女,英妃又如何会相信她让她医治呢?况且,心病始终还是需要心药治,她能治好她这一次,却未必能救得了她第二次。

她安慰了三皇子几句,便告辞了往迎菊苑走回去。

迎菊苑是御花园的一部分,没有主子住在这里,所以一般皇帝很少来这边。只要她一直呆在迎菊苑,不到玉池那边去的话,是不可能会遇上风淩笑的。

其实偶尔她会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两晚,严格来,不算两晚,是两次而已。他不是一个温柔的男子,霸道冷漠,丝毫不怜香惜玉,她想起他那掠夺的神情,心中便叹息,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些听话乖巧的正太啊。,这个霸道的皇帝,委实不是她那杯茶。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也不是皇帝的那杯茶。

从回到迎菊苑开始,她便知道自己被监视了。皇后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女子,她聪慧过人,智勇双全,既然怀疑了她,肯定会调查到底。她听戴东官皇后怀疑是金国的奸细用隐身术救走了梁才人和柳侍卫,故断定皇宫里一直潜伏着金国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