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水泥路面,唐小娟低头疾步走出那个装修豪华的全屋定制家居展厅,手里牢牢地抓着一个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唐经理,出去办事啊。”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很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唐小娟在公司负责行政,小卖部老板的笑脸多少带着点讨好的成份。
“对,出去一下,生意好呀。”她礼貌地回复着,给了老板一个亲和的笑。
中午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午睡,路上也少有行人。出公司门往右前方走大约10分钟,有一条很大的新涌河。走到河边,唐小娟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处停下来。
她很费力地撕开被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盒子,一点一点掏出里面的碎片,天女散花般地把碎片撒向河面。肉色的碎片在水中旋转着,似乎做着最后的告别,再一个急冲,顺着新涌河向下漂,最终流向南海。
手里的肉色碎片还残留着刚从体内拔出来的气味。10分钟前这些碎片还是完好的,在那个闲置的紧闭的办公室里,或被她握在手里,或被粘在墙上,任她或站或坐或躺,在体内进进出出,或缓或急;它能感觉到主人迫切的需求,只是它不能给予主人温度,也不能予主人该有的抚摸,它始终冰冷着,漠视着。在一开始狂风骤雨般的节奏里,慢慢地停了下来。在还未感受到应有的紧致之前,它被疯狂地莫名其妙地剪成了碎片,碎得完全看不出它原有坚挺的模样。
当最后一点碎片从唐小娟的手中散落出去时,她蹲下来,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哭泣由无声变成了抽搐。
5年了,丈夫李初照出去5年了,归家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月。这5年里,唐小娟一个人拉扯着越长越叛逆的孩子,孝顺着象警察一下盯着她生怕她出轨的家婆,恪守着那在物欲横流的社会或许一文不值的妇道。可是她也才四十出头,不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