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听到炎症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在这个时代,中医虽然很强大,但快速消炎的药物根本没有,她也不是学医的,那些常识理论上的小打小闹她还能知道一些,可实际的治病、制药她一窍不通。
崔大夫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余欢,忙开口安慰:”少爷放心,大爷之前应该服用过一些药物,很是有效,所以情况比我们想象得好很多。”
陆秋听了这话,一把揪起还坐在板凳上的萨伊,推到崔大夫面前:“你跟大夫说说我们大爷都用过什么药!”
萨伊不满地瞪了陆秋一眼,才转过身不甘地对着余欢哼道:“他没有吃过我们给他准备的药,你刚才喂药那招我也用过,他根本没让我碰到,哼,昏迷着还那么重的警惕心。”
余欢深深地看了萨伊一眼,没接她的话,只低声吩咐陆秋:”请萨伊姑娘回去,大夫要检查伤口了。“
陆秋丝毫不耽误时间地拉着萨伊就将她推出了门帘外,然后就抱着自己的长刀守在了门口,现在守在帐篷外的人已经换成了他们自己的护卫。
余小欧也尽责地守在帐篷外面,跟陆秋一起不屑地斜睨着萨伊不甘心地跳脚。
帐篷内的温度升高到了合适的温度,崔大夫掀开了盖在陆锦生身上的被子。
陆锦生身上穿着一身粗麻布的单衣,这种麻布是北域自织的一种布料。
余欢不自觉地用手摩挲了一下那件单衣,触手的粗糙磨得她指尖生疼,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应该感激粟满部落对他的救命之恩,但她心底不免有些自私的抱怨。
萨伊既然对他生了情谊,怎么不能对他再好一点呢?萨伊用的是厚棉被,她在她的帐篷里看见了。
可陆锦生身上只盖了薄薄的一张兽皮,身下铺的那张也只有他半身的长度。
余欢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很不妥当,毕竟照顾陆锦生本就不是人家的义务。
余欢叹了口气,收起心底那些矫情的私心,在崔大夫和陆北的协助下小心地脱掉了陆锦生那身单衣。
看到陆锦生全身上下那些伤口,余欢只觉得心痛到窒息。
有几处细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而更多的伤口已经发炎,有几处严重的甚至有了脓。
余欢腿软得站立不住,撑着床板滑坐在地上。
陆北和崔大夫忙上前想要搀扶。
余欢无力地摆摆手:“不要管我,赶紧治伤!”
陆北收回伸出去的手,扯了反应慢半拍的崔大夫一把。
崔大夫转过身不再分神,快速地将药箱打开,取出一把细短的小刀,在蜡烛的火苗上烧热消毒,然后开始一点点地割除伤口上的腐肉。
陆北则用沾了烈酒的纱布擦洗崔大夫割除完成的伤口。
强烈的痛感让昏迷中的陆锦生身体颤抖抽搐,余欢上前紧握住他的手,趴在他的耳边不停地低声说着话,她不敢去看他们给他清理伤口的场面。
“阿生,我在,我找到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阿生,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还要陪我一辈子呢!”
“阿生,看着你痛,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宁愿替你去痛!”
“阿生,你要记得答应过要带我去看河山大川的,你要记得!”
“阿生,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需要你,我害怕极了!”
“阿生,我错了,若是你丢下我,我根本做不到潇洒转身的,我做不到了!”
“阿生,你说过要一生一世的,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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