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渐歇,大道上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停!”
车厢里传来声音。
正在赶车的屠海立刻吆喝一声,勒住了马车。
工锦掀开车帘,跳下了下去。
屠海虎背熊腰,双眼如苍鹰般锐利,但他目光移向工锦时,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城主,您要……”
工锦伸展了一下四肢,喟然道:“那小子一直在哭,我实在受不了。”
“我去说他一下。”
“诶。”工锦制止住了屠海:“一个小孩子,跟他计较什么!由着他吧!”
工锦环顾四周,发现大道上有一行足印。
脚印有深有浅,一直通往大道的前方。
工锦盯着这行足印,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喃喃道:“他竟也在这里?”
“城主,您是说谁?”
“我说的是这行足印的主人。”
屠海摇了摇头:“属下看不出来是谁。”
工锦道:“你蹲下再看。”
工锦一声令下,屠海立刻跪在地上,伏下身子盯着脚印细看,他身高近一丈,趴下后就好像一条恶犬匍匐在他主人的身前。
屠海盯着脚印看了半天,随后从泥印记中拾起了一根细小的草线。
“此人穿的是草鞋。”
“不错,现在你知道这人是谁了吧?”
屠海脸上显出了尴尬之色,他还是猜不出来。
工锦指着这行脚印,只见一个较深的足印后,跟着一个较浅的足印,随后又是一个较深的足印,足印之间有较大的跨距。
“灵蟾步!”屠海脸色倏变:“啊!是变天魔尊!”
“不错,跟过去瞧瞧吧!”
“是!”屠海扬起了鞭子。
工锦跃上马车。钻入车厢内,见到工典仍在轻轻抽泣,他红扑扑的脸上已布满泪痕。
工锦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一点点小事就哭个不停,以后怎么干大事啊!”
“我、我、我不、不想、干大事、只、只想、留、留在、工、工家……”
“你只是不再姓工,但仍然是白峰山工氏的一份子,明白么?”
“啊?”工典怔怔地望着工锦:“真、真的吗?”
工锦不耐烦再跟他多说:“不许再哭了!带你去见一位高人!”
工典听工锦承认他仍是工家的人,悲伤之意立减,立刻止住了哭泣。
马车赶了没多久,就看到大道的前方出现了人影。
这人赶路的步伐极怪,一步蹦出老远的距离后,脚尖轻点地面,而后又是一个重踩,就像是在跨步而非行走。
工锦掀起车帘,高声叫道:“封兄,好久不见!”
那人听到呼叫,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
马车赶到了他的身边。
工典从车帘的缝隙望去,只见此人披着深青色的长袍,长发垂肩,颀长瘦削,脚下穿着草鞋。
青袍人向工锦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白峰城主,真是久违了咧。”此人说话,带有很浓厚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