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人,有话直吧。你应该不是没有什么理由就到府上来的,总是带零任务的吧。”阮珠对他不是很客气,开门见山地与他道。
易青还记得阮珠当初在苏州魏宅的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是个胆的姑娘。如今再见面,他发现她已然成了魏夫人,话的态度和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魏忠宝的影子。既然她的直白,那他也就直了。“此番前来,我是奉了皇上的密令,他要我将你带离京城。”
阮珠皱眉,她不明白仁宗皇帝这么做是为什么。“带离京城?我夫君现如今被你们锦衣卫带走下落不明,皇上要我离开京城,这是为什么?”她心中有不平。
见阮珠这般,易青也是无奈,他不过是奉命行事。“魏夫人,督主如今并非下落不明。你也没必要带着气这些话。”
“那要我如何与你话?皇上就算是九五至尊,但也不能将人这般糊弄。就算是寻常百姓犯了罪,总还能知道个原由,晓得个去处。更别,魏忠宝他是东厂的大都督。”阮珠看易青这为难的面色,她猜测他定是知道内情的。她走近他,想要逼着他出来,“易大人,你跟着魏督主身边做了几年事情。他从不曾因着你是锦衣卫的人而对你不公,待你也算是不薄。他落了难,就算是旧下属也要念及一些情分的吧。”她死死盯着他,她赌他并非是个不善的人。
易青从未见过阮珠这般的眼神,他不敢多看,便别过脸。“魏夫人,你这是何苦呢?皇上了,不要你的命,让你随着我离开京城。皇上已经开恩了,你不该这样。”
阮珠轻声一笑,她不能接受仁宗皇帝的所谓的善意。“是啊,老话都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领头各自飞。”她嘲讽着道:“皇上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或者,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心中愤慨,她无法将情绪压制下去,对着易青便是呵斥道:“我夫君是下落不明啊,不是死了,但凡是有心的人,如何做到就这么走了呢!”
易青被阮珠这一番言辞的不知要如何回应。或许,从他进来与她起皇帝的决定之时就已经不知如何回应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一瞬间屋子内安静的叫人心头发紧。他抬眼面对她,只当自己是为了自己的良心,“督主在诏狱,皇上还没有给他定罪。如今汉王还在山东,也许,皇上在等汉王。”他对于皇帝不杀魏忠宝的想法猜测道。
“这与汉王又有什么关系?”阮珠长叹一声,只恨先皇死的太过突然,连一句话都不留下。“当初督主帮着汉王推翻太子是先皇的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先皇的有意扶持汉王,所以督主才会接下这个任务。况且,如今太子已经登基成了仁宗皇帝,他已经是大明朝最顶上的人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他不是要大赦靖难里的人吗?为何就不能把督主放了?我不信督主在皇上心目中会比靖难的人更是罪重!”
这是越越过了,易青打断阮珠,希望她不要再下去了,只怕要引火上身。“魏夫人!”他低喝制止她,“你不要再妄议皇上了,皇上的决定自然不是你我能猜透的。你只管知道,魏督主如今还活着,而你若是不离开京城恐怕是要辜负魏督主的心意了。”能让皇上放了阮珠,放了阮家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魏忠宝了。易青可以猜到,在诏狱之中,魏忠宝定是了些什么叫皇帝沉思。
阮珠无奈叹气,她终究是救不了他,她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而他就算是身在险境之中,就算是命悬一线,他都会想方设法救她。她欠魏忠宝太多,多的让她不知要用几辈子才能还清。“若是要走,皇上去哪儿?”她低头,心中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