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此刻明明人满为患,却安静的像是幽冥地府,长风呼啸,令众人遍体生寒。
望了一眼苦苦恳求的夏婉清,李安世面露不忍之色,他紧抿嘴唇,双眸闭合,神色怅然,他仰靠在龙椅之上,轻轻的摆了摆手掌,出声道:“来人,将公主带下去,带回她的寝宫。”
此言一出,夏婉清脸庞滴落的泪水,陡然凝滞,目光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以至于她陷入了恍惚之中,等到惊醒的刹那,她已经被拽到了大殿,视线的尽头,金碧辉煌的大殿,默不作声的众人,以及一道孑然独立的背影。
这便是,残酷的现实。
弱者,没有话语权。
“按照律令,叶枫私闯贵妃寝宫,屠戮侍女数位,该当何罪?”李安世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面上的不忍之色消逝一空,神情严肃威严。
大内总管魏九贤怔了一下,低声问道:“陛下,该以何种身份给他定罪?”
“驸马的身份。”李安世想也不想道,不等月若尘窃喜,又补充了一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大唐律令严明,岂能因人而异。”
他这么一,魏九贤顿时明白了,很显然,李安世不想杀叶枫,所以仍旧保留着叶枫的驸马身份,但李安世又不会轻易的放过叶枫,后面的那一句话,又有几人会真的相信。
同样的罪,未必有一样的结果。
如果皇子和庶民同样判了死罪,庶民直接拉出去就斩了,没有一句废话,和挽留的余地。
但皇子,可不会那么简单的拖出去斩了,罪名有,无妨,想办法将其抵过便是。
到底,叶枫是生是死,就是李安世一句话的事,想要李安世放过叶枫,那便需要,抵罪!
用什么来抵罪,那就得看叶枫身边的人,能拿出多大的诚意,能否满足李安世的要求了。
想到这里,魏九贤即刻开口道:“禀皇上,此人冒犯贵妃,亵渎皇威,乃是大不敬之罪,手上又有数条性命,罪加一等,按律当斩,应判死罪。”
“死罪!”月若山心神剧颤,想要替叶枫辩驳一两句,却是无从开口。
“叶枫,你都听到了吧,可有异议?”
“无异议,是何罪,定何罪便是了。”
叶枫开口道。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向前走,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怕月若尘再次对他身边的人出手。他死不了,他身边的人却难保不会有人出现意外。
“诸位爱卿,可有人要替他求情?”李安世环视一周,随口问了一句。
无人应答,包括丞相夏首道、御史大夫月若山,板上钉钉的罪名,如何求情?
“既如此,孤便不多问了。”李安世吩咐道:“来人,将他打入牢,择日问斩。”
立马便有两位带刀侍卫上殿,他们走到叶枫的身畔,正要拉走叶枫,又听到一句话音落下。
“他毕竟是我大唐的驸马,便无需佩戴刑具了,这几日,好生招待他,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属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