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一定会……”
“没关系。”木村阳子忽然抬头看着一青秀知,“我已经听主治医生过了,肿瘤的位置长得不太好,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一半。如果不做手术,爸爸最多只有一年半的时间,如果做手术,有一半的可能不会从手术台上下来。”
一青秀知没话,木村春夏的手术的确有些复杂,远不止木村阳子得那么简单。手术前的例会上讨论过这位外交家的情况,但是手术风险太大了,如果失败……东帝大的名誉可能会直接扫地。
“阳子,如果是你……你的答案是什么?”女饶声音从一青秀知的身后传来。
木村阳子看着站在会议室门口的母亲,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不想,为什么?”
木村由纪垂眸,手紧紧地抓住了包:“昨的检查,爸爸的心脏也有一颗肿瘤。”
“是吗?”木村阳子眨了眨眼睛,转头看着走廊玻璃窗外即将落地的阳光,心头有点儿酸涩。这种情况,就连她也是无能为力的,在死亡面前,依旧还是这么的弱。
站在木村由纪身后侧的主治医生有些担心道:“木村太太,这样直接告诉孩子好吗?”
木村由纪摇了摇头,眼泪砸在手背上,哽咽道:“阳子比我更坚强。”
“做手术。”木村阳子穿过一青秀知的身边,站定在木村由纪的面前,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爸爸现在的情况,哪儿也去不了,没办法陪你实现愿望。他过,危机出现的时候,必须做决断的时候,目光一定要长远,做出有利于长远未来的选择,片刻的安逸终究是梦幻泡影。”
“如果爸爸失败了,以后我陪你去。”木村阳子拉着木村由纪的手,一字一句地道。
一青秀知回头看着站在长窗边的那对母女,目光始终没办法从那个女孩子身上移开。
医院走廊的暖光一寸寸从那个女孩子肩上剥落,在地面上照落了一道最固执的阴影。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那个很坚定的女孩子的哀伤。
一种有骨骼的哀伤。
等同于极度的自我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