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晗听这话笑的前俯后仰,又开始念叨俞璋言心机深沉,当初大方的送了她马,却原来是要有一天,连人带马一并要回。
俞璋言对此供认不讳,且颇为得意。
到了家,姨娘已经等在了门前,主母仪态端庄也立在一边,见了燕晗之后亲切的嘘寒问暖,全然不像对待一个庶出的孩子。
俞璋言已经来过多次,朝着家中长辈恭恭敬敬行礼后,便跟随着去了燕晗的房间里住下,走到那养鱼的池塘边,还悄声朝着燕晗道:“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趴在那个大石头,将那甲鱼的神态学的惟妙惟肖。”
燕晗一听,想起自己干过的这些事,还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举起手来再捶俞璋言一拳,却被她那姨娘瞪了一眼,只得老实了下来。
两个妹妹如今见了燕晗,也会规规矩矩的唤一声三姐,俨然少了以前捉弄嫌弃她的模样,不管之前有过什么对错,燕晗心里还是疼爱这两个妹妹的,或许她现在的心境和大姐二姐已然一样,一家的姐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会成为彼此的依靠。
大哥去年里生的小儿子已经可以在地摇摇晃晃的走两步,见了燕晗,大嫂也会笑呵呵的教孩子叫一声姑姑,孩子还听不懂大人的言语,一双天真的眼睛懵懂友好的看着燕晗,满是笑意,惹的旁边的人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大嫂为孩子的聪明可爱觉得自豪,朝着燕晗道,小孩子的直觉是最准的,次二姐燕颖回来,小侄儿就是朝着她这样笑的,不出两个月,二姐就坏了身子,现如今小侄儿又朝着她笑,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燕晗也会有了宝宝。
这话说出来,燕晗心里还震惊了很长时间,虽然大嫂不过是说了几句吉祥话,但是在燕晗心里才突然发现,她已经成亲了,且已经被俞璋言吃干抹净,接下来极有可能的事情,便是二姐一样挺着肚子了。
想到这里,燕晗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也再没了心思和小侄儿玩耍,回了房里,才和俞璋言说了这件事情,引的在外有着一张冷虚名的俞璋言哈哈笑了起来,简直直不起腰来,害的燕晗又过去将他捶了一拳,那黑心的俞璋言才假模假样的认了输。
新婚时光欢欢喜喜过了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生怕扰了他们新婚燕尔的兴致,可一个月头,仿佛是掐算好了时间一样,一道降职的圣旨便传了下来,将原本仕途顺风顺水的俞璋言连降三级,险些成了个小小的衙差。
为此燕晗的太师公公暗暗发怒,将儿子叫到书房狠狠的教训了一通,婆母则嘴安慰,实地里哭天抹泪。
燕晗不知俞璋言犯了什么错处,惹的皇帝这么愤怒,竟是连着罚了三级,还停了一年的俸禄。俞璋言却是拿着降罪的圣旨呵呵的笑着,连着夸了好几声皇英明。
结合俞璋言的反应,燕晗在确认俞璋言没有被气疯掉之后,大概也琢磨出了点意味。想必是俞璋言和魏国皇子做的事情已然被皇帝察觉,但是出于某种原因,皇帝并没有撤了她的封号,但是皇威不可侵犯,便在俞璋言的官职做了处罚以示惩戒。
其实这样一想,燕晗也放下了心来,想着若是皇帝一直安安稳稳的,她害怕有天塌了的那日,如今处罚下来明明白白,反而心里没有了担忧。用俞璋言自信风发的话道,不过一个官职而已,迟早会升来的,燕晗也相信他足够优秀,迟早会在朝堂之撑起一方天地。
皇宫之中,赵昭用油纸将做好的糖一颗一颗包好,放进箱子里紧紧锁,侍卫廉疏进来,朝着赵昭行过礼,然后看着那细心包好的糖果,心头一片酸涩,静默一瞬,才开口道:“听闻陛下,将太师公子处罚了?”
“嗯。”赵昭轻应一声,“臭小子,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耍心机。”
廉疏不解,“皇既然知道,为何没有撤了朝和公主的封号,还默许了这门亲事呢?”
赵昭将最后一颗包好的糖放进腰间,望着那锁的箱子,神思恍惚了良久才道:“她跟着我从没有幸福过,如今我有了能力,便想让哪怕有丝毫像她的姑娘,都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