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无缺醉意少了大半,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林落雪声音清越,在这空旷的军营里显得格外清晰,但却带着股非常明显的讥讽:“若尔等认为,杀了个颜稚利便算大胜,便可高枕无忧了,那便说明尔等对煌国之恨也不过如此,既然你们志仅在此,那我便是有千条计谋也无济于事,你们继续,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这番话像是尖刀一般,狠狠扎进了诸将心里,但想想她之前的指点江山,运筹帷幄,诸将没有一人敢说什么,这死一般的寂静。
见她走的决绝,赵青衣连忙抱拳,单膝跪地高声道:“我等知道错了,请军师降罪!”说着还猛拉释无缺的衣袖,这是他们一早就商定好的事情了。
释无缺会意,高声道:“请军师回来,那砀山已为我控制,下一步该作何打算!”
他此言一出,那就说明这位林姑娘军师的身份彻底落实了,诸将纷纷学着赵青衣的样子,高喊请军师降罪。霎时间,林落雪身后山呼海啸地喊着军师。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若说心里不激动澎湃是假的,但眼下这种情况她必须绷着,停下,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到了释无缺面前,问道:“你们方才叫我什么?”
释无缺正色道:“请林姑娘任我军师,今日是我错了,还望军师原谅。”
林落雪上下打量他一番,带着笑意说:“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能伸能缩、豁得出去。”
赵青衣小声道:“能伸能缩的那是乌龟,应该叫能屈能伸才对。”
林落雪心里大笑,但却忍住了,正色对释无缺道:“决定了,真用我当军师?”
“是。”释无缺微微抱拳偮首道。
“那我的军令管用吗?”
“自然管用。”
“好。”林落雪绕过他,走到众军士面前,高声道:“既然都认我这个军师,那我便颁布第一条军令,即刻起,上至大将军,下至你们每个人,在任何情况下不得饮酒,违者以临阵脱逃论罪!等何时不用打仗了,何时你们都能陪在父母妻儿身边时,我请你们喝!”
“是!谨遵军令!”赵青衣带头喊道。旋即,场下众人赶紧抱拳,单膝跪地高声应诺。
“那就没事了,到此结束,诸位赶紧收拾好东西,明日全军休息一日,后天就在这中军帐外,我要阅兵,都散了吧!”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将官们。
看着她渐远的曼妙背影,赵青衣靠近释无缺,小声道:“将军、将军,你看此女如何?”
释无缺回过神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如何,且不知她要那砀山作何用处啊,看不透。”
赵青衣学着林落雪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大将军,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将此女收做将军夫人,你意下如何?”
释无缺明显一愣,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快些安排一下,军师后日要阅兵,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出了差错,我不怨你,军师可饶不了你。”说完脚步匆忙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