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一点点。”
她记得自己很冷淡地:
“一点也不许沾。”
柯暄揉了揉头发,答应了。
可是那晚上一起回家的时候,他们碰见了柯暄的朋友,柯暄拼命地使眼色,那几个一起过生日的兄弟还是哄笑着吹捧柯暄的酒量。
她知道了他不仅喝了酒,还是喝白酒。
所以她很冷漠地盯着他看。
柯暄本来是扶着自行车的,突然不耐烦了:
“只是喝个酒而已,至于吗?”
她好像是突然就冷了脸色,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他们冷战了一。
柯暄来找她,拉着她到琴房,哄了几句,她问:
“你还喝酒吗?”
柯暄语塞。
她又问他是不是见了她的继母。
柯暄脸色微僵,最后道:
“是,她想让我多关心关心你,毕竟她不是你亲生母亲,所以”
这里面的字眼触及到了她的神经,最后她和柯暄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她不记得自己那了些什么,盛怒之下的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但是大约是足够尖锐和刺痛的,所以听到了她永远无法忘记的每一句指责。
“何倾,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跟哄祖宗一样的哄着你,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你反过来对我发火!”
“你以为你这样的个性很招人喜欢吗!”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好好吗!”
“你自己不知道这样多伤人吗!”
“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多冷漠吧!”
太多了。
何倾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斥责。
可是却是第一次,整个人撕裂般地懊悔疼痛。
她去拉柯暄,却被他甩开了,最后只能强撑着,指甲掐入掌心,转身离开。
后来就开始了频繁的冷战。
吵了一次又一次,柯暄发了一次又一次火,终于在最后提出了分手。
那段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
几乎每晚柯暄的那些话都像魔咒一样,盘旋着钻入她的脑海,缠着她,不断收紧,让她几乎窒息。
何倾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冷漠下去。
没有人喜欢她,可是她依旧可以保护自己。
柯暄的话却好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扎透了她的盔甲,触及骨髓,是让她溃不成军也不为过。
他们就这样成了陌路人。
毕业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告诉柯暄她要转学了,男生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冷笑着:“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因为你一直就是这么冷漠自私的人,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别饶感受,只会伤害别人!”
“何倾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很多年过去。
柯暄的话没有让她褪去这层盔甲,反而让冷漠更加结实地长在了她身上。
毕业后她再见到柯暄,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后来开始做朋友。
她以为自己只是执着地想和他和好。
可是后来才发现自己更多的,可能只是在为当年的冷漠而愧疚。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刺那么尖锐,可以刺伤身边所有的人。
柯暄的没错,她的确冷漠。
这一次甚至差点用自己的冷漠伤害了顾衍。
她根本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