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幸福只是泡影而已。

这样的何倾才是真实的。

我根本就不爱你，我只是喜欢你对我好。

她搜索着无数伤饶话，把它们全数当做保护自己的武器，可是一看到顾衍通红的眼睛，还有心疼温柔的眼神，却好像什么都不出口了，那些字眼全都堵在喉咙里，尖锐的刀口对准了她，何倾只能抗拒着他的接近：

“出去。”

顾衍尝试着冷静，却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了，他捂着眼睛转过身，最后克制地拨通周予的电话，走进了卧室，整个人撑着墙，浑身颤抖。

最后是用最后的自制力才让周予听清，可不可以找找温悦。

他没有办法。

他害怕自己再伤害她。

最后是温悦把人接走的，顾衍连站到窗边去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捂着几乎要炸裂的心脏，撑着墙坐下来。

最后捂着眼睛的指缝变得潮湿。

何倾蜷缩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温悦急得打转，薛晚接羚话也赶过来，敲了门，劝了很多句也没办法让她出来，只能拧了拧眉，罕见地焦躁：

“发生什么事了？”

温悦哽咽道：

“我也不知道。”

倾倾明明不会这样的。

周予走进打开的房屋，就看到顾衍坐在何倾画画的桌前，手肘撑在桌面上，掩面。

身影沉郁。

周予脚步一顿。

于清和对他颔首，然后侧身进了房间，在顾衍面前站定，缓声：

“去看看她吗？”

顾衍没有回答。

于清和：“她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这句话成功让他放下手，眼睛通红地看向于清和。

就算于清和早有预料，却还是被这样的顾衍给刺了一下，拧了拧眉。

他知道何倾和顾衍不会一直顺利，但是没想到第一次矛盾爆发就尖锐成这样。

顾衍那么克制内敛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神情，痛楚都好像未完全褪去，沉郁又悲伤。

他嘶哑又语气艰涩地开口：

“她不想见我。”

“温悦，也不能让她吃饭吗？”

这句话带了颤音。

周予沉默着移开视线。

他本来担心顾衍会和柯暄一样。

现在看来，还是不会。

顾衍太爱她了。

心里却很沉重地缓声：

“你们怎么了？”

周恒刚从国外赶回来，听到这句话，下颌线紧绷地看向顾衍。

顾衍没有回答。

他们其实没有争吵，连争执都没有，可是她还是变得那么尖锐

他从来都没能让她相信他爱她，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离开她。

还让她这样地伤害自己。

温悦在看到顾衍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地拦着他，就算周予开口，态度也很坚决地不肯让他靠近何倾所在的房间。

薛晚冷眼看着顾衍。

顾衍没什么，望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最后是周恒拦着所有的人，让顾衍走到门边上的。

“何倾。”

没有反应。

顾衍缓声：

“好。”

他似乎很平静，声音却颤抖几分：

“那你就来医院看我吧。”

何倾心里一颤，几乎是一瞬间就跌跌撞撞地起来，走到了门边，手握在了锁上，却没有立刻打开门。

顾衍很缓慢地叙述：

“我躺在医院里你再来看我。”

他喉头滚动一下，声音艰涩：

“反正我是有样学样。”

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