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到地方了,身体还给你。”
罗杰还在凝神仰望近在咫尺的圣树努拉提斯的时候,安德莉娅有些疲倦的声音在他心头响起,“这个亚空间有古怪,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我只能调动很少一部分的力量,要不然这里甚至有崩溃的可能,并且我感到一股令人厌恶的熟悉气息,你暂时看管一下我的身体,我需要检查一下脑海中的记忆。”
收回背部的双翼,安德莉娅重新在罗杰的怀里变回了一只黑猫的模样,因为意识消失,它趴在罗杰的怀里十分的安静,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背部,甚至会被人当做了毛绒玩具。
“当然有古怪了,要不然我哪里会被蹂躏的那么凄惨。”有些好奇地抚摸着安德莉娅顺滑的仿佛最高级丝绒的毛发,罗杰暗自嘀咕着。
“塞娜。”
罗杰沉默了一下,喊住了有些兴冲冲的往部落跑过去的塞娜,“等一下回到部落记得第一时间就把大冻结的消息扩散出去。”
“可是按照规定,我需要把情况汇报给大祭司,要是大冻结的消息在部落里扩散,会引起慌乱的。”
“没事,听我的。”
罗杰目光深邃的望着圣树根系间的部落,只见在两条巨大触须之间的山谷中有一条贯穿谷底的潺潺小河,那小河从圣树努拉提斯根部流出,一直延伸到草原深处。而在小河两岸,可以看到大量错落分布的小屋。
那是如同帐篷一样的椭圆形房舍,用草编的厚实席子和动物毛皮覆盖。屋舍周围一圈还插着很多木杆,木杆上绑蓝色与绿色的装饰布条,看上去原始而简陋,但又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和谐与美观。
无边无际的绿草在大地上铺展至视线尽头,广袤的大草原仿佛轻柔的海浪那样微微起伏,壮美景色仿佛一幅油画,而在这片大草原上,一座用巨石建造而成的古老城市巍峨挺立着。这座城市有着仿佛阿兹特克风格一般的建筑形式,虽然围墙大部分已经坍塌,但仍然可看出曾经的规模。城市中央以及位于高地的一侧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数座平顶金字塔,而在这些金字塔之间则是用巨石铺设的宽阔大道,这些道路将城市分割成秩序井然的几个方正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着鳞次栉比排列着的石质房屋。城市中除了那些金字塔之外,大部分建筑的高度都不超过三层。这更显得那些金字塔格外壮观。
一座座不知已经沉睡了几千年的石头建筑在道路两旁静默耸立。苔藓和藤蔓侵蚀了这些建筑的缝隙,在石头缝里留下斑驳的绿色痕迹。很多建筑物都有开裂迹象,不少房屋甚至已经完全坍塌成一地碎石。在那坍塌的石堆里,仍有顽强的青草和绿藤从缝隙中生长出来,迎风飘动
城市与圣树努拉提斯的距离只有十几公里,但却安然无恙,罗杰认为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他亲眼见证了那些圣树努拉提斯的规模,后者暴露出地表的气生根便是高达千米的山脉,再考虑到这些圣树努拉提斯是用触须演化而成,它们在钻出地表时的动静当是毁天灭地的。
但塞娜的族人们恐怕不会如罗杰这样担忧这些遥远飘渺的事情,那山谷中的聚落显得平和安宁,在房舍间走动的男女老少都带着恬淡的神色,而在聚落下游还可以看到大量稀奇古怪的牲畜正在饮水:它们是聚落的宝贵财产。路途之中在草原其他地方也找到了与那些牲畜类似的野生动物,但很显然是没有被人驯化的。
这个没有日月星辰的世界仍然有着昼夜变迁,引发昼夜变迁的是天空那些云层,此时夜色已经散去,微弱的天光洒下。
现在云层散发的光芒正在渐渐变亮,并由令人心情沉静的暗黄转为亮白色,当天色变暗的时候,云层是仿佛波浪一样一波一波“熄灭”的,如同熄灯一般。而随着天幕亮起,远方草原上空那阴翳的冷气团更加醒目,罗杰深知,在那处天幕下,黑蚀产生的虚无裂隙正在吞噬着这处空间的物质与能量。
塞娜的族人就在这圣树底上生活,追逐着随季节改变的河流与湖泊,他们是个半定居半游牧的民族,虽然时常处于迁移之中,但每次迁移的路线和地点都不会改变,这不但是因为地下世界的生态环境如时钟般精确稳定,也似乎包含着某种信仰上的规定在里面。
说是部落,实际上是由很多的部族组成的部落联盟,他们的祖先是从王国逃出来的难民,他们按照当年的地域划分成数个部落,在祭司当然不是当年试图对抗天灾的那群贵族阶级,他们现在更多是一种精神领袖的领导下这些部族平常都保持着交流,维持着一种很奇特的松散联合状态。
顺着小路靠近了部落,部落的外围巡逻的战士正围坐着吃着早餐,罗杰三人的出现显然让他们很是吃惊,这种时候部落显然没有人外出的。
“塞娜?你怎么从前哨站回来了?”一名显然上了年纪的战士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斥责,并且不善的盯着罗杰,显然同神经大条的塞娜不同,这名战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罗杰并非部落的人。
“警报,我们在荒芜丘陵的前哨站发现了大冻结的异兆,现在它们已经扩散到了草原区域了!”
“什么!”维昌120ei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