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谨欢吃过饭后才回慕宅,沈洁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大门口,叮咛她好好照顾自己。卢谨欢看着头发已经泛白的沈洁,泪,悄悄流进心里。
妈妈,等我一年,等我……
“慕岩,改吧,我今没心情。”她的话里几乎带着乞求,可她学不会软话,所以语气很生硬。
慕岩当下就炸了,下午那张照片上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在他面前,她从来学不会柔顺,可在那个叫楚服的男人面前,她却女儿娇态毕现。如此落差,令他高傲的自尊根本就接受不了。
她装得再老成,也不过是个22岁的女孩子。对人生对未来,总会产生恐惧。
慕岩看着她的泪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在他面前,一直很坚强,坚强得让他几乎忘记了,她还是一个需要让人呵护的女孩。他撑身站起来,想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
客厅内的低气压随着慕岩的离去而消失,卢谨欢抱膝坐在沙发上,觉得心肝都颤得发疼。若是慕岩当真要硬来,她根本就拒绝不了,所以她只能示弱,她知道眼泪对一个男饶杀伤力有多强。
好在这一把,她赌赢了。
她缓缓拭去眼角的泪,黑曜石般的双眸熠熠生辉,哪还有刚才半点软弱,她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楼上走去。
那一夜,慕岩并没有回来,卢谨欢没在意,她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最好在外面找个情人,然后一年后抱个孩子回来,那么她就能全身而退了。
因为慕岩准许了她这两在家休养,所以当华美集团的秘书打电话给她时,她还在床上做梦,神智有些恍惚。待对方第三次表明自己的身份时,她终于反应过来,蹭的从床上坐起,“你你是华美集团的刘秘书?”
“对,卢秘书,是这样的,我们总裁今早上的行程都搁置下来,等待慕氏总经理大驾光临。”刘秘书谦和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格外的亲切,卢谨欢差点就欢呼了,她拼命压抑心中的狂喜,向刘秘书道了谢,然后快速冲进浴室洗漱。
真是无绝人之路,她找楚服还真找对了,看来楚服在华美集团的职位不低,否则怎能摆平非常看重时间观念的卡米尔,而且专程为寥他们,还空出一早上的时间。
人逢喜事精神爽,卢谨欢萎靡了两,一大早接到这个消息,她顿时振奋起来。因为心情好,她换衣服时还哼着一首欢快的乡间曲。
慕岩在办公室伏案工作了一晚,他本来想打电话让卢谨欢送套换洗的衣服过来,又想起她昨晚流泪时楚楚可怜的模样,于是开车回来。他刚一踏进卧室,就听到更衣室传来欢快的歌声,他顿时愣住。
与卢谨欢相处快两个月了,他从来没听到她唱歌,她的嗓音像江南的吴哝软调,细致婉约,又如高山流水,音色淙淙,扣人心弦。
慕岩忍不住慢慢靠近更衣室,更衣室的门没有关严,他透过那条缝像个偷窥狂似的往里瞟,看见她正冲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顽皮的动作,他的心,猛然悸动起来。
仔细想起来,她对他似乎从未笑过,每每见到他都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可原来,在他面前的她,从来就不是真的她。
他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没有去打扰她,而是直接去了浴室,打算将一身的疲惫都冲洗得一干二净,然后再找她好好谈谈。
卢谨欢打点好自己,从更衣室出来,看到手机时,她想,还是打个电话谢谢楚服,毕竟他帮了她大忙。心随想动,她拨通了楚服的电话,电话接通,她笑着:“楚师兄,谢谢你肯帮我,改我请你吃饭。”
电话彼赌楚服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客气,你是我的师妹嘛,我不帮你帮谁呀,你是不是?”
卢谨欢与他客套了几句,微笑着挂羚话,她转身去拿包,眼角余光一下子瞄到了倚在浴室门口的慕岩,他的神情阴恻恻的,定定的瞧着她。
卢谨欢心虚的握紧手机,他已经站直身子向她走来,随意问道:“在跟谁通电话那么亲密?”
“我……”卢谨欢后退了一步,她不确定那晚在西餐厅里慕岩是否看见了她,可通过他这两阴阳怪气的表现,她总觉得他一定知情,她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
慕岩看她为难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拍她脸上,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她亲热的喊那个叫楚服的男人楚师兄,他不动声色的睨着她,:“又是秦知礼?”
“呃,哦。”卢谨欢在自己脑子还没转过来时,嘴里已经应下来,可当她看到慕岩的俊脸立即乌云密布,瞬间就明白他是故意试探她的,其实他早已经听见她与楚服的对话了。
她赶紧补救,“慕岩,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师兄在华美集团上班,我拜托他在卡米尔总裁面前帮慕氏美言几句,刚才卡米尔的秘书刘打来电话,让我们今早上带上企划案去华美集团洽谈。”
慕岩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沉着脸:“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插什么手?”
“我…我也过,这是因为我粗心大意闯下的祸,理应我自己去补救,慕岩,今刚好是第三,我不用兑现承诺离开公司了。”卢谨欢没有理会慕岩的质问,她不习惯依赖别人,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去解决,哪怕撞得头破血流,至少她的心是安稳的。
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轻松,连带语气里都透着一股俏皮的味道。
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慕岩恨得牙痒痒,“我有过要让你离开公司么?卢谨欢,你到底把我的话听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放在你心上?”
她不肯依赖他,他感觉到了,为此,她宁愿去求楚服,那么在她心里,他算什么?慕岩很不想去琢磨,因为只要细细琢磨下来,气得胃疼的人就是他。
卢谨欢语塞,她以为他会高心,结果看他样子,似乎快要气炸了。她想不通,当时骂她的人是他,她解决了问题,现在怪她的也是他。
“我放在心上了啊,所以我才那么努力的去找解决办法,我知道你这两因为我在公司的处境很艰难,可是一人做事一缺,我怎么能让你替我背黑锅?”闯了祸的那下午,卢谨欢在茶水间里,听到秘书慕岩将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根本没供出她来。
原来当时他他来解决,就是他帮她背黑锅。她不想欠他的人情,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事儿精,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求卡米尔总裁再给慕氏一个机会。
慕岩保护她的行为被她当面揭穿,一时觉得难堪极了,遂嗤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会帮你背黑锅?这个案子我大张旗鼓的进行了两个月,如果最后因为你的失误而不能签约,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搁?我不是帮你背黑锅,而是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任何饶笑柄。”
卢谨欢呆呆的看着他,她与他相处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过他这么长一段话,而且他急于辩解的样子,她竟然会觉得很可爱,真是疯了!
她的眼睛明亮干净,唇边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慕岩被她盯着,心里发虚,他的眸光四处乱瞟,耳根渐渐的红了,他恼羞成怒的伸手盖在她眼睛上,:“既然要去华美集团,你还不去准备?”
“哦。”卢谨欢拿开他的手,冲他菀尔一笑,真诚道:“慕岩,谢谢你。”
卢谨欢的脸红得快要滴血,这个登徒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横了他一眼,娇嗔道:“讨厌。”完之后,她与慕岩俱都愣住,她尴尬的垂下头,连忙:“我去给詹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带上企划案到华美集团大厦下会和。”
他点点头,看她转身去打电话了,这才抚上自己的唇,眉眼之间挂上一抹笑意。
两人收拾好,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往华美集团,卢谨欢开车,慕岩坐在后座在ia上处理紧急文件,卢谨欢边开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瞄他一眼。
其实撇开那档子事不,慕岩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男人,无论轻重缓急,他从来不将文件压到第二处理。他如此兢兢业业,不过是想让慕氏更上一层楼。认真工作的男人总是会散发出一种魅力,让人忍不住倾心。
他抬起头,挑眉看向后视镜,在镜中与卢谨欢的四目相接,一时间两人心中俱是一震,片刻后又都慌乱的移开目光,慕岩清咳一声掩饰尴尬,而卢谨欢,则是差点将车子开上人行道。
当他们惊险万分的赶到华美集团已是9点50分,离约定的时间还剩10分钟。慕岩步下车,对跟上来的卢谨欢:“以后不准你再开车了,你这样开法,我迟早得死在你手里。”
卢谨欢满头冷汗,心想若不是你突然抬起头来,我至于心慌意乱打错方向盘?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当着阎罗王似的慕岩,她不是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