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答,“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反正前面还是在下雨!”
女生惊愕的笑,然后叫:“神经病!”
他才不是神经病,只是,生命中最重要最爱的女人不要他了,将他赶了出来,他担忧以后的空,怕是与阳光绝缘了。
湿淋淋的回了酒店收拾东西。
不定,真需要冷静一下。
车子经过七月七日晴,他想了又想,还是停了下来。
来也好笑,虽然在餐馆里待了那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尝一尝这里的菜品,如今要走了,总不能留下遗憾。
花蝴蝶一看见他过来,问这问那,他只是虚飘的微笑着,不作任何回应,吉是终于发现他的情绪不佳,花蝴蝶暂时没犯花痴,倒是利用职务之便,把他叫的好几道菜都最早的端上了桌,又另外奉送了一瓶好酒。
萧卓岩拿起筷子,一盘盘细细品尝,这样的自斟自酌,还真是寂寞。
其实这个时候,哪怕是山珍海味吃在他的嘴里,也是一片苦涩,但他还是坚持吃,只是筷子好像有点不听使唤,老是挟不到东西,不,不对,是他的手不听话,感觉肌肉酸软,一阵凉一阵热的,他活动了一下,仍是专注的吃,但是,眼皮怎么那么烫?
为什么好想睡觉……
吉南南被花蝴蝶叫出来时,萧卓岩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头上身上都是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一摸身上,却烫得要命,像是发烧了,她赶紧叫来两个保安,把他抬上了车,径直送他去医院。
医生把她当成了病人家属,量了体温之后安排输液,又:“快去买件干衣服给他换上吧,他就是因为一热一冷才生的病。”
吉南南衣服买来,却横竖不知怎么换。
这老医生很不耐烦,瞧着她的眼神,是十分不满意。
若她是萧卓岩的家属,不是,他更像一点!
吉南南心里怪怪的想着。
只是,老医生骂人,“你快点呀,这湿淋淋的,待会儿把被子都弄湿了!”
她很想她不是病人家属,可是,看到萧卓岩仍是处于半晕迷状态,一脸的憔悴,心里又有些不忍,一咬牙,闭上眼,摸索着把他的衣服换了,谁知裤子还没提上,萧卓岩却突然醒了过来。
“南南,你干什么?这是哪里?”萧卓岩看看自己,又看看她,呆呆的问。
萧卓岩“哦”了一声,“原来我发烧了,我就嘛,我没喝多少酒!”
“你醒了就好了!”吉南南松了口气,“你先安心养病,我会找人来照顾你的,对了,行李还在……”她着不自觉的转过身来!
他是真的忘了,确实不是诚心的,只是……
他看了吉南南一眼,咕哝了一声,“又不是没见过,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吉南南看着那个一脸无所谓还嫌弃她大惊怪的男人,真的是彻底无语,但是不反驳好像又有点理不直气不壮,所以,她很郁闷的叫:“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好不好?”
话一出口她就想给自己几个耳光,但是,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也收不回,萧卓岩眨眨眼,被她这句话惊得差点笑出声来,转而又好脾气的回她,“你想看我可以随时给你看!”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吉南南脑子都快炸了,只得跺跺脚,捂脸,狂奔。
但能奔到哪儿去?护士姐抓住了她,让她去缴费。
“病人有些轻度肺炎,估计是最近休息不好,又淋了雨,所以,需要住几院调理一下。”医生把一大叠单据递给她,又叮嘱:“病饶胃好像不太好,这些在饮食上要多加注意。”
吉南南点头答应。
是找人来照顾萧卓岩,可是,找谁?餐馆里倒是可以抽出人手来,可是,她又怎么放心呢?
所以还是亲力亲为,每三顿饭,又是煲汤又是烹炖,巴巴的送了去,惹得江雨宁在一旁发感慨,“萧卓岩呀萧卓岩,你这病来得还真是时候,你该不会又是玩自残招人眼球吧?”
“不是!”萧卓岩摇头,“这次真不是!”
“那上次是喽?”江雨宁抓住他话中的语病不放松。
萧卓岩苦笑,“如果南南能原谅我,我宁愿长病不起。”
恰好吉南南拿了保温桶进来,把桶往床头柜上重重一放,皱眉:“我可没有照顾病秧子的嗜好!你要是再敢玩以前那一套,你就等着饿死吧!”
萧卓岩挨了骂,头一缩,又钻进了被子里,只露一双乌黑的眸子偷偷的看着吉南南。
吉南南却还是虎着脸,将保温桶里的排骨汤倒在碗里,递给萧卓岩,没好气的:“吃饭!吃饱了喝足了养足了精神好上路!”
江雨宁在旁扑哧一笑,“听这口气,跟马上要上刑场似的。”
萧卓岩只是讪笑,吉南南却仍是面无表情,等他喝完了,将碗筷一收,对江雨宁:“我们回去!”
“咦,你不在这里照顾他呀?”江雨宁问。
“他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人照顾。”吉南南冷冷的,一把把江雨宁扯了出来。
“别这样嘛!”江雨宁向萧卓岩那边努努嘴,“你看,多可怜的娃,别这样对人家!你想你毁容那阵子,人家是怎么对你的?又温柔又体贴,还四处奔波给你找整容医生……”
吉南南头大,捂住耳朵烦恼的叫,“江雨宁,你就不能少两句吗?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硬下心肠!”
其实她是心疼的,从看到萧卓岩倒在餐桌上时,她的心就一寸寸的软化掉了。
只是,那样的想法一冒头,过去的那些悲赡记忆又会再度在心空弥漫,将那样的念头无情的淹没。
她觉得烦乱无比,江雨宁却还在那里叫:“好歹是个病人嘛,虽病得不重,但是,身处异地,有人在身边,总归心里好受些,再了,人家现在心灵也受伤了。”
吉南南被她唠叨得烦了,恨恨的:“好了,快被你吵死了,我回去看他好了。”
烦躁的将车倒回去,哪知一进医院,便觉得有些兵荒马乱,及至走到萧卓岩所在的那间病房,萧卓岩却早已不在。,地板上。却是血迹斑斑,一个护工正在那里拿拖把去擦拭血迹,见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就:“人已经死了,刚送去太平间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吉南南登时浑身冰凉,似乎连呼吸都快停止了,而也像在濒死的边缘挣扎着,跳动着,足足有数十秒,她没有动也没有话,只是木然站着,看着护工一张一合的嘴。
下一秒,她来不及问清事情的起因,便已转头冲去太平间。
她太慌张了,腿抖得厉害,没跑几步就摔倒了,又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去太平间,果然见一群医生推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往里面走,她不管不问的冲上去,唰地掀掉了那块白布……
很扭曲很难看的一张脸,不是萧卓岩的。
她很快又疯了一样想往太平间里冲,却被医生们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太平间,怎么可以随意乱闯!”他们一齐叫嚷着,抓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吉南南终于哭出了声,刚才因为过度惊悸,她连哭都忘记了,这一哭可就收不住了,她凄凄惨惨的叫,“萧卓岩!萧卓岩!”
这时就听有人:“哎,你不是那个病人家属吗?萧卓岩这会儿应该回病房了吧?你怎么来这里找他?他又没死!”
吉南南倏地转过头来,话的人是萧卓岩的主治老医生,正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她一下子止住了哭,一迭声问道:“他真的没死吗?我以为……”
“死的是别人,你快回去吧!真是的,没搞清瞎哭什么呢!”那医生可能脾气不好,很不耐烦的口气,但在吉南南听来,却是如闻仙音。
她又一口气跑到病房,果然,萧卓岩正好好的坐在那里,染血的被褥也已经换过了,她站在门口不出声,眼泪啪啦啦的掉下来。
萧卓岩听见哭声愕然回首,见是她哭成了泪人儿,以为自己又是哪里招惹到她了,赶紧连连道歉。
吉南南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萧卓岩局促上前,伸出手想抱住她,却又缩了回去,吉南南却已经眼尖的发现,他的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怎么回事呀?你怎么受伤了呀?”她急急的问。
“怎么回事呀?你怎么受伤了呀?”她急急的问。
“呃,没什么,一个……意外!”
“什么意外呀?刚刚我来,看到那么多血……”吉南南还没完,话就被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能不能不要站在门口?”俨然又是那位主治医生的。。
吉南南讷讷的让开路,医生很不客气的瞥了她一眼,:“你怎么做人家妻子的,把病人扔在这里不来照顾,不问清状况就跑到太平间去哭,也不知道你到底真关心他还是假关心他!”
平白无故又被抢白了几句,吉南南却只是讪笑着不出声,医生对萧卓岩倒是很尽心,细心的问了伤势,又问了今的身体状况,这才转身离开了。
吉南南目送他离开,很郁闷的嘀咕着,“我招他惹他了?干嘛老对我那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