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当下道:“禀师父,雷霆之力势猛刚烈不易掌控,弟子以为如今之际应消减雷势,分其锋芒,徐徐灌入方能可行。”
“伍师弟所言弟子不敢苟同,如师父所见,这深海源玉无法受纳雷霆之力,再如何减缓雷势,容器材质不佳,终是镜花水月,若用万年玄晶雕琢容器,区区一道雷威不足挂齿。”
“大师兄所言差矣,师父造器初衷乃是要修道者人人皆有宝器,用万年玄晶这稀世珍宝,且不说有没有,就算成了何人用的起?”先前说话的弟子不乐意了反驳道。
……
二人入门时间长短不一,却秉承吾爱吾师更爱真理的至理,于擅长的领域展开唇枪舌剑,双方各执一词据理力争,口沫横飞,吵得面红耳赤。
老道看着宛如要打起来的师兄弟二人,心中左右为难,消减分流雷势谈何容易,万年玄晶?有那玩意,他还去东海捞什么劲的源玉。
这时,他把目光放到一向敦厚老实的三弟子身上语气舒缓道:“老三啊!你有什么高见?”
三弟子挠挠光秃秃的脑袋,憨厚的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师父,弟子以为护身的符纸急需改进。”
老道的眼皮半耷拉着,听到老三的话后眯了起来,似乎心情突然间变得极佳,他捋着胡须烧成乌有的下巴,点头道:“老三所言正和我意,护体符箓不改如何能安心钻研?你们觉得呢?”
“三师弟言之有理!”
“弟子也觉得三师弟说的没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大弟子和二弟子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不敢抹了老道的面子,连连称赞三师弟想的周到,师父心思缜密,如潮马屁齐齐拍向老道。
三人与老道共处多年,师徒间早心意相通,哪不知老道的难处,大概意思就是这月的供奉见底了,没钱没天材地宝可供他们挥霍了,所以要克勤克俭,发扬朴素的精神,先研究材料无缺的符箓,等下月的供奉发了,再重启今日的研究。
这招马屁用了无数回,不过老道依旧受用,一高兴便有话要说:“你们且回去集思广益定下计划,我去石老头那一趟,看这半截源玉能否切磨出几个小件来。”
三个徒弟急了一把拉住老道,异口同声道:“师父且慢!”
“衣服!衣服!”
老道恍然醒悟,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脸,不过如木炭的脸很好的掩盖了老道的局促,底气不足的喝声道:“还不松手!”
三人惴惴不安松开手,老道没再发火,瞪了三人一眼冷声道:“还不走留着给人观摩?”
于是,四人化作四道虹光疾驶离去。
徐如年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修炼的好处不言而喻,最常见的便是耳聪目明,该看的不该看的瞧了个遍,该听的不该听的一字不漏传入耳中,如徐如年这初入修炼道法浅薄的人都能看到听到,何况修了几十几百年的四个人,或许他们早已发现徐如年和蓝山,只是碍于脸面故意装作不知道。
蓝山也没有前去打招呼的意思,侧着头默默盯着崖壁上的三个字,仿佛字里面藏着不世出的术法剑术,要从中看出个子丑寅卯出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蓝山深谙其道。
徐如年万分敬佩,佩服的五体投地,他重重的点点头,叹道:“法宗真有意思!”
似乎为了加深语气,又轻声说一句:“真有意思!”
蓝山摇摇头道:“相处久了便没意思了,木道人一生心寄钻研术法宝器,为此不惜欠了师兄弟大笔债务,此生是无力偿还了,法宗门下谁遇见他们不躲得远远的?就怕他们仗着人多巧取豪夺,也只有你这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才会觉得有意思。”
徐如年彻底无语了,法宗真的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