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良言跟路兆一同出门,回来时端了一大盆的食物,大盆满满当当有肉有菜香味扑鼻,数天未进食,肚子里的馋虫抗议示威咕咕作响,徐如年伸手便要抓起一只烤鸡。
啪
徐如年捂住着手背怒道:“干什么你?”
断人钱财,无异于杀人父母,阻人吃饭更恶于断人钱财,浸猪笼也不为过。
司马良言缩回手淡淡说道:“路兆师兄说了你身体刚好,不宜吃油腻的东西,先养好身子再吃也不迟。”
“那你还拿这么多卤味?”
司马良言裂开嘴笑道:“当然是我来吃了!来,这是你的。”
一碗稀饭一碟油白菜摆在徐如年面前,稀饭熬得恰好,颗颗饱满粒粒酥稠淡香扑鼻,油白菜碧玉相间赏心悦目,一白一绿搭配得当。
路兆待徐如年不薄,他的话徐如年不敢不从,闷闷不乐端起碗吸溜了一大口,两眼直勾勾盯着嘴角流油抓着烤鸡大快朵颐的司马良言。
三下五除二,一碗稀饭舔得干干净净,徐如年恋恋不舍放下碗,余犹未尽瞅着大盆中的肉食,捏起一颗油白菜丢进嘴巴中。
“你引灵成功了吧?”司马良言腮帮子鼓胀,艰难的咀嚼道。
徐如年一怔,咽下油白菜,闭上眼睛,宁静心神,运转筑基篇中的功法,神识发散。按照胡一万所说,引灵成功后,神识脱离识海不再具现深渊迷雾。
神识沉浮,他看到了一个静悄悄的暗色世界,褐红干枯的大地沟壑遍布,风沙漫天,天空有漩涡状的云团,大地的中央有一座巍峨的巨石山,风声呼啸的险峰上,徐如年的肉身盘坐于此,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徐如年注意到旋转的云团不断喷吐含有灵气精华的云气,云气遇风凝固化作绵绵细雨簌簌而落,润物无声裹着风中浮尘砸落地面,溅起一缕缕青丝烟来,雨滴迅速渗入地表,不知去了何处,再也无法看到,干枯的大地一如先前生机禁绝。
神识边飘边看,从巨石山脉出发,沿途极尽荒凉到处是赤红的沙土,仿佛炎炼地狱一般,这方天地长宽约百公里,,以神识飘行的速度,片刻间便逛了个遍,世界的边缘有一堵空气墙,墙外是迷蒙的云雾,缥缈不可分辨。
徐如年穿不过去,薄薄的空气墙坚若金石,难以撞碎,墙外的一幕像极引灵时的迷雾深渊,但要深沉些,他并不诧异,一切如书中所讲,灵气在迷雾深渊中开天辟地自成一界,与迷雾深渊再无瓜葛,而且按胡一万所讲这天地还在不断生长壮大中,最终会填满整个迷雾深渊。
徐如年回望空中的云团,雨还在下,看趋势也停不了,虽然很快被大地吸收,但徐如年很清楚,雨水正在改造这方天地,此时不过是在厚蓄,有朝一日水到渠成薄发而变,这一日不遥远,算起来还剩九十七日。
神识回归识海,徐如年悠悠转醒,司马良言的面目依旧可憎,手中的烤鸡换成了卤猪蹄,桌上垒了一堆剩骨,估摸有三人的量,倒也证明了司马良言没说谎,确实饿了很久。
这点不禁使徐如年十分感动,被打手背的帐也就不记在心里了。
“引灵成功了!”
“是吗?”司马良言来了兴致,他放下猪蹄,擦了擦嘴问道:“开的天地有多大?我开天地的时候内观世界纵横有几十公里,师父还夸我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说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法宗首尊之位易如反掌。”
徐如年神情古怪的看着司马良言,轻声问道:“五羊师叔真这么说?”
司马良言手舞足蹈,大大咧咧用油腻腻的手拍在徐如年的肩膀,浑然不觉徐如年的古怪神色道:“当然,师父从不诓我,等我当上了法宗首尊,这玉清山咱们师兄弟二人说了算,吃香的喝辣的谁敢不从?剑宗的诸葛不平说不定也迫于我们的淫威跪地求饶呢!”
司马良言不负责任的任意畅想,说到高兴时又抓起啃了一半的猪蹄,胡吃海塞的画面与法宗首尊的威严着实相去甚远,且不说胡作非为对错,真当上清派的掌门和剑宗首尊是泥塑的菩萨么?就是五羊也不会看着司马良言胡闹的。
徐如年沉吟道:“良言说的极是,到时候诸葛不平许配给你,做你的夫人天天给你洗脚暖床。”
“咳…如…咳…年…咳…咳…”司马良言闻言一惊,一块骨头卡在了喉管里,左手捂着嘴巴咳个不停,右手用力地捶打心窝处。
徐如年忙起身倒水,一边拍着司马良言的后背一边说道:“良言这是喜极噎着了?我就说嘛,那日打架时,良言与诸葛不平相隔甚远却互抛媚眼含情脉脉,我就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今日一试果不其然,良言你莫着急,咱们年岁尚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晚个几年再去求五羊师叔去和楚师叔提亲,也好成就一段姻缘。”
司马良言双眼泛白,只差没晕过去,哪里的相隔甚远?他记得当日也就相隔一丈远,还有含情脉脉?分明是相互蔑视好么!让师父去跟楚师叔提亲?楚师叔不拿巨阙剑砍了他才怪,咦?为什么要去提亲?就算九州的女人全死光了,他也不会去娶那个黄毛丫头,每次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可都是诸葛不平下的毒手。
“来,良言,先喝了这碗水,疏通下气管,再去求五羊师叔也不迟。”徐如年殷勤地将碗端到司马良言嘴边。
司马良言好不容易把骨头咳出来忙不迭地喝了几大口水,拭去眼角的泪珠,泪眼汪汪看着一副人畜无害样子的徐如年,气得声音都变了:“早晚被你害死!”娃xias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