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的命令下达以后,在强制的执行力下,寿春城中数十万百姓,几乎有着三分之一被强征入伍,或登上了城楼参加守城的战役,或被押解着拆除屋舍楼房和运送物资。
不得不说,有赵勇亲自带头拆掉自己的住处,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百姓和城中士族们虽然不愿意看到自家房子被拆成一片瓦砾,但在“兵老爷”们的“大道理”下,也只有服从这一条路。
就这样,带着十几万百姓一起参加防守,寿春城楼又在杨毅手中坚持了近两个月。
然而这场攻守之战旷日持久,百姓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屋舍被拆除,百姓们要么战死城楼之上,要么流离失所饿死街头,寿春城中民怨渐渐沸腾起来,也令得赵勇再次头疼起来。
定湖门内不远,一道大帐之中,赵勇披着一身甲胄,不停地批复着调度军队的公文,一连数月的疲劳,已经在他的脸上划出了道道沟壑,有些肿大的眼睛仿佛正诉说着,许久的日夜不眠的苦痛。
又一道公文由着传令官的手传出帐去,一员武将脚步急切地走入了账内,还没来得及见礼,便满怀担忧地说道:“方才又一起民变,通淝门上,守城百姓一百二十三人反叛,杀我将士十余人,还杀了守城副将关和,害得险些通淝门失守。”
“民变?”赵勇抬起充满疲倦的眼睛,看了那武将一眼,“这个月来,是第几次了?”
那武将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恼怒地说道:“算上三日前,未遂的那一回,这个月已是第四回了。”
赵勇沉吟了片刻,随即说道:“将开粮仓,将寿春军粮分出一半,于城中赈济百姓,军中帐篷尽数取出,供给城中失所百姓居住。”
稍稍一顿,赵勇又补充道:“包括本相这一顶,明日一早,本相便移居于定湖城楼之中,把帐篷给百姓们让出来。”
“这……”那武将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劝诫道,“丞相不可!仓廪之粮不可轻易分与百姓啊!寿春存粮虽多,然于百姓之数而言却并不多,丞相把粮都给百姓吃了,我等大军又吃什么?”
赵勇看着那人怒拍桌案斥道:“你道本相不知,寿春所储之粮足使城中军民用上一年?如此危急之时,尔等仍欲携粮自重,是何意!”
“这……这……”那武将有些慌了神,连忙说道,“丞相恕罪,末将也是为大梁社稷担忧,寿春仓廪之粮,皆出于士族之手,百姓供奉甚少,而今寿春四面受困,若丞相将士族之粮分与百姓,岂不是又激起士族怨气,民变尚可制服,若士族有变,恐寿春城有失之虞也!”
“况且先前丞相使士族拆除宅院,以资守城,士族纷纷从命,而今丞相又要用士族之粮去赐这些顽劣百姓,是罚功而赏过也,丞相明鉴!”
那武将说得仿佛悲天悯人一般,唯独就是不把寻常百姓当人看了。第二ear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