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红娘,出生于神域玄城下属势力之一的蓝城。
自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父亲母亲便希望我是个男孩。
可惜,天不如他们所愿。在母亲生下我,发现我是个女孩之后,家族之内的人,包括我的亲生父母都失望的很。
我出生的那一天,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高朋满座,也没有笙箫鼓乐,只有满室的愁云惨淡。
母亲不愿意亲自给我喂奶,父亲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幼小的我单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自是不会知晓这一切。
同时,我悲惨的一生,从降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开启了。
幼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处处谨小慎微,不敢随便耍脾气,更不敢主动要东西。
每日,我都要忍受着父亲随时会暴走的脾气,母亲的冷眼旁观,不说话,好似根本没有看到我委屈的泪水一般。
我愚蠢地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可在我看到别人家的父母那张含笑,用心呵护子女之时,表现出来的慈祥面孔时。
我这才知道:我错了,不是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而只有我家的是这种情况而已。
父母给我取了个绰号,叫我赔钱货。
起先,我不懂。后来年岁渐长,接触的人和事多了,便也懂了,这是父亲母亲对我的歧视。
我伤心,难过,反对,却不起任何作用,反而遭到他们不知分寸的毒打。
自我懂事开始,我就被隔离开,住在红府最偏角且寂寥的地方。
破击的房屋,简陋的布置,每日馊掉的饭菜。所有的一切,在别人看来,是这般难以忍受。然,在我看来,我却觉得幸福不已。
只要能够离开父亲母亲,不和后二者一起生活,我就再也不用忍受他们的毒打。
我的身上,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密布着数不清的伤痕。
他们从来不给我医治,也不会给我丹药吃。
有一次,差点被打死的我,被蓝城城主府的小女儿蓝玉偶然发现。
后者是个善良的小女孩,救了我一命。
自此之后,她成为了我唯一且最真心的朋友。
她会经常偷偷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也会送一些修炼秘籍给我,我感激,哽咽收下。
暗暗告诉自己:若是有发达的一天,一定要报恩。
小时候,蓝玉就很忙,随时都有可能跟着师父出门历练,所以我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最开始之时,我会想她,念她,会难受。
可后来,孤单的我渐渐习惯她的忽而出现,忽而消失,知晓只有自己强大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忍耐力很强,强到可以忍下一切疼痛。
只要我愿意,即便知晓被打死的那一刻,我也不会发出痛苦的声音,甚至是求救活着求饶声。
在我眼中,父母是恶魔。
他们辛苦将我生出来,却没有抚养我的意识。
我曾经被关在小黑屋一年,期间,我想要自杀。
可在即将吞下偷来的毒药之时,我不禁反思:为何我要去死?我是被害者,为什么死的人是我?如果我死了,会有人知道,为我伤心吗
答案自是没有。
我不甘心地留下了性命,继续修炼,幻想着自己变强大,离开红家的场景。
我想:若真到了那一刻,我一定是开心的,不带一丝留恋的。
我偷毒药的事情被发现了,父亲不问原因,直接上前就狠狠地一边踢我,一边骂我。
幼小的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力气跟他抗争。
我躲在桌子底下,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头,保护大脑。
这是在长期被凌虐之下,我得出的经验。
只要保护好大脑,身上所受的伤害就算再多,也会有修复的可能。可若是大脑被打坏了,那么就没有一丝恢复的可能。
父亲踢地很重,好几次,差点将我踢断气。后来,他好像踢累了,最终放过了我。
我逃过一劫,代价:我被踢晕了,肋骨断了两根,整个人失了意识。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蜷缩在桌子下。
而我的姿势依旧停留在被踢晕之前那般,我无数次地静声痛哭。
没有人在乎我的生死,没有人在乎我究竟会不会痛?
对于红家人来说,我不过是个累赘。
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不明白,我想以后,我还是不会明白。
我忍受着剧痛,爬向破旧的床铺方向。天要下雨了,地面很潮湿,对我的身体不好,我要到床上去,好好休息。
当夜,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我将自己紧紧裹在破败且冰冷的硬实棉被之中,浑身瑟瑟发抖。
我害怕漆黑的夜,害怕雷声,害怕孤独一人行走在没有光彩的人生道路上。
深夜,“哐当”一声,我所居住的本就不牢靠的房子,屋顶破了一个洞。从上掉下一个死人。
我惊慌失措,生平第一次大叫出声。
我害怕,赶紧躲得远远的。
破旧的房子内,只有我和一具尸体。
我紧紧闭着眼,心中不停祈祷着,告诉自己:没有死人,这是幻觉。
很久之后,我鼓足勇气,睁眼,依旧看到那具静躺在湿哒哒地面之上的尸体。
好在那句尸体闭着双眼,倒没有让人感觉多么恐怖。
一天过去了,我渐渐地不再害怕,甚至敢于直视那具尸体很久。
后来,我发现那具尸体旁边躺着一块白色玉质所做的类似令牌的东西。
我心生疑惑,却依旧不敢上前。
又是一天,我的勇气又足了不少。身体恢复了不少,已经能够离开床铺,稍微靠近那具尸体。
又是一天,我已经能够毫无心理压力地站在尸体旁边。
这人死的莫名其妙,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担心如果被父亲母亲发现我这里死了一个人,又会怎么对待我?
他们会杀了我吗很有可能!
小小的我,找到一块铁器,运用微薄的灵力,开始挖坑,我要埋了这尸体。
处理好尸体,我揉捏着发酸的肩膀,长长吐了一口气。
看向天边那皎洁明亮的月亮,只觉那月真美。
我干了一件好事呢!我这般想着。
处理好一切之后,我这才拿起那个白玉令牌,小小的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令牌表面。肌肤刚一触碰到令牌,我便觉浑身温暖,好似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之中。
耳边响起悠久绵长的靡靡之音,这声音我曾偶尔听过,是佛界的吟唱之声。
令牌正中间是一个我看不懂的字,其实,我不识字。
我喜欢这个令牌,这让我产生有家的错觉。
我近乎痴迷地,很不舍地,不停地来回摸着令牌。忽地,我一不小心划破手指,浸出鲜红血液,滴落在白玉令牌之上,顿时被吸收,消失不见。
这令牌释放出耀眼白光,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我闭上眼睛。
待我再睁眼,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正身处在一片陌生的世界。
这里百花争艳,各种不知名的鸟儿放声歌唱,处处响彻着佛界僧人那标志性的吟唱声。
我发现了新世界,激动掩盖住内心那一丝不安,迈开脚步,步入洁白且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