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定安王脸上,眸中略有几分怀疑之色,“南屿之前不是被皇兄封锁了吗?南屿知府要来,皇兄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肖睿恒昂着头道:“如今本王人在这儿,南屿的情况也不能第一时间听说,或许,是来报的人比南屿知府大人来得更晚了些呢?”
殿上,肖明轩垂眸定定的望着肖睿恒的脸,肖睿恒则目色淡然,仿佛无欲无求。
兄弟二人这般对峙了好一会儿,才见肖明轩目色略沉的望向殿门口道:“宣。”
“宣”
彼时就见一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步履蹒跚的走入殿内,瞧着像是没日没夜的赶了好些日子的路,虽然依旧衣冠整齐,可身上脸上仍旧脏兮兮的,比起在场衣着干净的文武百官来,的确更像是乞丐。
这“乞丐”一经进入大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朝着肖明轩连连叩首,一边道:“启禀皇上,南屿灾民食不果腹,微臣此行,正是来求皇上的赈灾粮的啊!”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殿中的文武百官立时议论纷纷道:“皇上不是说过,国库里的东西都被换成了物资,送到南屿了吗?南屿如今怎的还会如此难过?”
“瞧着这南屿知府的模样也不像是骗人的,难道……”
上首的皇帝脸色阴沉,目光却快速的闪动了几分,须臾,他眼前一亮,看向一旁的肖睿恒道:“物资不够了?皇兄日前甚至封锁了南屿,为何连此事都未禀报回来?”
谁知,似乎早就料到皇帝会将黑锅推到自己的头上,定安王的脸色仍旧气定神闲,他神色微妙的看了皇帝一眼,复侧目看向身边的南屿知府道:“本王也仅是一时冲动封锁了南屿岛,还未来得及去南屿岛内查看情况,不信皇上问问,知府大人是否有见过本王?”
那南屿知府抬头看向肖睿恒,脸色茫然的摇了摇头,继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开口道:“微臣倒是见过安平县主,得知了南屿的惨状,安平县主还为了我们出海去寻找解药,可那之后,安平县主就没回来”
话题成功被转移,上首的皇帝拧紧了眉头,“斐月出事了?怎么回事?”
南屿知府低垂着头,将岛上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唯独隐瞒了斐月出海遭到刺杀,还活着回来的事。
彼时就听得殿中议论纷纷,文武百官皆是面露责怪之色看向上首的皇帝,终于有胆子大的开口道:“皇上,难道南屿的物资不是事先送过去的?怎的县主到岛上的时候,南屿还是那样的情况?之前皇上可还说,边境的军饷供应不上,就是因为……”
“物资,的确是送出去了。”皇帝侧目看向一旁的兵部尚书道:“你说呢?”
那兵部尚书是刚上任的,况且又得了肖宇渊的嘱咐说叫他谨慎些做人,最好暂避锋芒,故此,看见皇帝威胁的目光,他踌躇了一瞬,才低垂着眸子开口道:“物资的确是送出去了的,但送出去之后一直没有消息,故此微臣就觉得……”
“那是物资在中途就被人截去了?”皇帝的脸色霎时惨白,看得旁人都信以为真。
可那副模样却瞒不过肖睿恒的眼睛,肖睿恒侧目看了那兵部尚书身后的侍郎一眼,侍郎立即道:“若是没收到回信,大人也该上奏一声,如今想追回也晚了。”
兵部尚书坐蓐针毡,他茫然的看向四周,肖宇渊不在场,他自然更是不敢轻易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