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脑海里都是神境那丑陋的嘴脸,视人命为草芥,颠倒黑白、虚伪、贪得无厌……
心在血淋淋的滴血、抽痛着,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他。
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他吗?
亦或者是不想告诉他?
是害怕他知道会承受不住吗?
不会的……他才没有那么脆弱。
苍白的嘴唇,在主人没有察觉的情况抿紧了。
无力,在心中蔓延。
同时,仇恨遍布胸膛。
房间内暖暖的空气,但张岱依然感觉身体一阵冰凉,地板的寒意源源不绝地透过来,吸走他身上的热量,仿佛他就躺在一个巨大的冰块上面。
有那么瞬间,连他也分不清冰凉的是身体,还是灵魂。
相对的,胸腔之中被仇恨灼烧的痛处愈发的明显。
张岱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一会儿,意识有些迷迷糊糊了。
“滴滴”
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了张岱的注意力,他本不欲理会。
自他落得这样的境地,就有不少人发了些无所谓的信息来彰显自己的高尚。
他自然是没有成全别人微妙心思的意愿。
“滴滴”
锲而不舍般,来件提示不断响起。
张岱微微犹豫。
“会不会是爸爸要告诉我宜蓉的事情,虽然已经事先知道了,但还是看一下吧。”
他抿了抿淡红色唇:“起码要让爸爸知道我知道了,否则爸爸接着发下去就不好了。”
至于爸爸为什么不发通讯而是发消息,张岱任务那是父亲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罢了。
这样就好,隔着文字,看不见听不着对方悲伤的表情和声音,对他们两个都好。
抱着这样的心理,他睁开空空渺渺的眸子向光脑。
光脑随心意显出仅主人能看到的光幕。
体力精力心力的三重消耗下,加上长时间闭眼的缘故,眼前的字迹有些重影,眸子转了转,空洞洞的眸子微微聚焦。
“嗯?”看清光脑上发来的东西,张岱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惊醒了。
如果不是身体被禁锢着,他必是要猛地坐起的。
屏幕在脑电波的操纵下滑动一翻,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怒意上涌,眼光渐渐锐利,胸中一股郁气几欲翻江倒海:“竟有人敢开这种玩笑,真是欺人太甚”
张岱目中悲戚,张宜蓉死得委屈,这已经是他心中的痛,没想到死都被人拿来利用。
他转动眸子,扫视房中各处。
往常热热闹闹的会议室此时空空荡荡的,他目光在一张张座椅上逡巡着,这些座椅所对应的每一个人的身份,他都铭记在心,藜中将,傅中将,楼少将……
这些人,不像是如此无聊之辈。
张岱眸光如电,是谁,与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陷入沉思。
那信息虽三言两语,但涉及隐私,口气亲昵自然,仿若宜蓉在世。
不是对宜蓉十分了解的人根本不可能。
难道是楼芷念?
她有这个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