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防护墙被破!”
“将军,左翼告急!”
“将军,羽箭用光了!”
“将军……”
秦铮从来没有想到,将军这个称呼,也可以让人听到崩溃。
三天时间,他率兵奋力阻挡着江尉明和西夏联军的数次进攻。
山下的壕沟早已被尸体填平,然后又渐渐堆积成小山。
叛军、自己人,如今全部混在一起,尘归尘、土归土。
脚下泥土也早已被鲜血层层浸透,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秦铮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双刀,美丽的锻打花纹早已被层层叠叠的血渍遮盖,锋利的刀刃上也渐渐开始有了缺口。
甚至有一次,他一刀砍向一个西夏兵,刀卡在对方骨头上,将右手的刀刃崩掉了一小片……
可惜了这对好刀!
之前他用得格外珍惜小心,总想着等这次战事结束还要将刀还给老田。
但是现在……也用不着了。
昨天,老田就死在了他的面前,被两名西夏兵左右夹击,两把长枪一左一右地从他肋下刺入,穿透了他的身体。
虽然秦铮拼命冲上去砍死了两名西夏兵,可老田却还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山下,西夏人又在叫阵:“齐国将军,要不要下来比划比划!”
想法设法地找他单挑,似乎是这两天叛军和西夏人发明的新游戏。
他们在攻击的空档时间里轮番叫阵,看秦铮敢不敢应战,他们则不断换人挑战,当场下注赌钱。
秦铮听到叫阵,立刻拖着疲惫的身躯就要起身。
武浩成一把抱住他的腿道:“将军,您别去了,您歇一会儿吧,我替您去会会那只西夏狗!”
秦铮摇摇头,只有他去应战,他们才会暂时停止攻击。
“你们抓紧时间休息!”秦铮虽然已经不知自己多久没合过眼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跟他们打了几轮,虽然各有输赢,但还是他赢得次数多一些。
武浩成拖着哭腔大喊:“将军,他们这就是在耍你,在折辱你啊!你已经太累了,不能再去了,我们不需要休息……”
“胡说!”秦铮抬手在武浩成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不需要别人还需要呢!我没事儿!还能撑得住。”
所有士兵含泪看着秦铮努力打起精神,出阵应战。
西夏这次出战的,是扈舸身旁的副将拓跋琨。
此人在党项族里算是个子不高的,但是跟齐人比起来,却也还是十分壮硕魁梧。
他惦着手里的双刀看向秦铮,眼底脸上满是戏谑之色。
“秦将军,你看,多么巧,我也用双刀。”拓跋琨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咱们切磋切磋?”
周围人顿时响起哄笑,坐庄开赌的人大喊:“押拓跋琨赢,一赔一,押秦将军赢,一赔十!买定离手啊!”
这么明显的嘲笑,秦铮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
他突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金牌,离着老远却十分准确地扔在庄家面前,道:“这么高的赔率,那我可就不客气,押自己了!”
这锭金子有三两重,是秦铮的幸运符,或者说是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