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脚上都是冻疮,四肢僵硬,皮肤白的没有血色。
想来是经年累月冻着的结果。
但是孙伏,一向对百姓甚至于囚犯都比较仁慈的孙伏,看到那人身上的伤痕,却一点儿也不心疼,他双眼血红,手更是颤抖着。
孙伏久久无言,只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那人看。
“李达!竟然是你!”孙伏咬紧牙关,挤出这几个字来。
那语气里的恨意,翻江倒海,摄人心魄!
那些兵卒哪里见过大人如此,都有些担心:“大人……这人……”
孙伏长袖一拂,目光冰冷的盯着,在喊出他名字那一刻就颓然倒在地上的李达:“把他带回去!带去典狱司!本官今日,要严审他!”
兵卒们面面相觑:“大人,这人,是朝廷钦犯?”
孙伏咬牙切齿:“何止!在朝堂上,他是钦犯,在我心里,他是死囚!!”
李达被带回了典狱司。
孙伏用京官的身份,进了典狱司,又向典狱司最大的司刑官,借了最大的一间牢房。
所有人都沉默无言,因为看出了这个犯人的重要性。
孙伏亲自把他绑到刑架上去了。
孙伏亲自给他清理面容,那一张可怖的脸就这么袒露在众人面前。
甚至于,孙伏还亲自给那人喂了饭菜。
可是李达的脸上却只有痛苦,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待遇。
孙伏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他冷哼了一声:“想不到,我们之间如此有缘啊!”
李达没有说话。
一旁的狱卒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孙大人,可是要开始审问了?”
以往孙大人也曾来过这里,只不过,远远没有今天可怕罢了。
孙伏眼风一扫,看见了周边众多的刑具,他淡淡一笑,带了无限冷意:“不急,先用刑。”
那狱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用刑?”
孙伏喝了口茶:“嗯,用刑。”
那狱卒久久没有动作。
孙伏眉头一皱:“怎么?你没听清本官说的话?”
那狱卒额角冷汗直下:“大人,实在是没有先用刑的先例啊!皇上也曾有旨,犯人只有嘴硬到底的时候,才可用刑逼问。”
孙伏淡笑,“原来如此啊,那本官就来问问。”
他看向李达:“告诉我,你家人在何处啊?”
明明是很亲和的一句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李达心头一冷,垂下头去,没有说话。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家人在哪里?”
回答孙伏的依旧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