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敏，你把这篓四季豆摘了，等会儿邻家二婶子要来做客。”

王春翠顺手把一篓筐的四季豆递给顾秀敏，伸手在围兜上擦了擦水，粗糙的手一把拉住顾巧慧，“走，巧慧咱们进屋换衣服去。”

顾巧慧乖巧地把削到一半的土豆放在地上，冲着顾秀敏软声细语道，“姐，你帮我把这土豆皮剥了，待会炒个地三鲜吧。”

顾秀敏低着头，细软的秀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只是低低地应声，“好。”

王春翠一脸满足地拉着小女儿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叨唠，“巧慧啊，你这手可不能弄脏了，待会二婶子是来给咱家说媒的，听说那屋是个当兵的，你没准儿嫁进去那就不愁吃喝了！”

“妈……”

顾巧慧怪不好意思地推了王春翠一把，少女的脸颊上浮起红晕。

“姐都还没嫁人呢，咋就这么急着给我说亲了？”

王春翠瞪了顾巧慧一眼，“你说说你，要有你姐一半能干我就知足了。家里又没个男娃，还需要你姐干活呢，咋个能这么轻易说出去？”

顾巧慧忍不住傻笑起来，挠挠头，“我是没有我姐能干嘛……”

顾秀敏摘四季豆的手一僵，硬生生地把四季豆碾碎在手里，豆子的汁液都全部挤出来，手指上全是细碎的渣。

难道自己能干就活该被顾巧慧冒名顶替嫁许绍筠吗？

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顾秀敏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哭出声来，她竭力控制住身体的抖动，只是成串的泪珠往下掉。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往屋里走的两个人，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写满绝望后的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