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的家伙垂下了头。然后就看着了鱼,再然后,也终于想起应是‘遭鱼戏’。
河畔清浅处小白条的游姿优美,很令人羡慕,并且肯定比他要无忧许多。
“我好比,龙困浅滩遭鱼戏、虎落平原遇犬欺。”
“砰。”
水花四溅,正听某人唱大戏的小白条鱼们,骤然被兜头跺下的一脚,惊得是四处奔逃。
其实人和鱼没两样,说不定啥时候就有祸打天降。唉!
左右交替在裤管上檫干脚底板,再套上鞋,心情似乎已好上许多。
“大丈夫能曲能伸。”
尽管他清楚,自己同大丈夫还有段差距。
嘟囔过后,还是为自己再一次表述准确而欣喜。欣喜自己被迫的无奈,欣喜自己再一次向现实投了降,并被老牛鼻子缴了械。
快要魔障的他,狠命地甩甩头。参差不齐的短发,向四周播撒出晶亮的汗珠,还有河水。
上一次,跑到连手纸都没有的远古,然后撵只瘸狼进到个小部落。
这一次,冒出水面时,人家告诉他,乃是崇祯二年。娘的,同样没有手纸。
不是干不赢,在部落几年,发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两个老牛鼻子绝对是想碰瓷,好硬生生地讹上一笔。可惜,现在他连这里的钱长啥样,都不晓得。
得意吧,无聊中难得的得意。
得意过后,迈脚踏上河岸,粗糙单薄的云履再一次湿了鞋帮,湿漉漉的脚指头再次提醒他,现实总是那般冰凉。
不想被人讹,那便只有接受对方提议的讲和条件。
好吧,既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那就只有先当名道士。
胡思乱想中,他披挂着一身寂寥,鞋底沾满一圈落魄。
晃晃荡荡地走向东倒西歪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