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嫘顺着芸香手指处看过去,却见那画面又慢慢起了变化,原本显露出来的隐藏画面慢慢被一股墨色浸染,一点一点被遮掩掉,直到最后,画中人背后的墙面变成了一面黑色的墙壁,再也看不见墙内的画面。
南嫘见此,又沾了一点碗中的清水,洒在画面上,可这一次,画面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它从一开始就是一幅普通的画,画中人身后只是一堵普通的墙,里面并没有什么隐藏内容一般。
“娘子,这……”芸香惊讶道:“没有了,刚刚那画面没有了!”
南嫘这才反应过来,她叹道:“小看赵淑兰了。她倒真是够精明!这幅画上的隐藏信息,看后即毁,不留给别人一丁点儿反过来辖制她的机会。”
芸香道:“好深沉的心思!她连求和,都防着娘子呢!”
“可不是吗?”南嫘道:“她递消息过来,却怕阮问心知道,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想到了这个法子,又花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人给她画了这幅画。只有如此,她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既能够让我承她的情,又不容易被阮问心发现她的背叛!”
芸香不解道:“可她不是一心帮着阮问心吗?为何会突然倒戈呢?”
“她大约是察觉了,阮问心并没有拿她当自己人,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告知她。比如,今日福康殿的事情,赵淑兰虽然帮腔,但她似乎并不知道阮问心的这番安排。”南嫘道:“以赵淑兰这样深沉的心思,她定然是心存了戒备,怕阮问心会突然反目,将她也算计了去,所以,才想法子向我投诚,她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芸香道:“真是心机深沉得可怕,怪不得过去着了她的道儿呢!”
南嫘道:“其实,我该学学她啊,若是没她这般心思,像今日之事,只会无穷无尽朝我招呼,我敌得过这一次,下一次可不一定了。”
芸香叹口气:“真是防不胜防!这次,既然是刘女官出头,肯定又是阮问心了!还好娘子早有准备。”
南嫘道:“阮问心那边,我倒是有准备,可是红绮,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是啊!奴也不可思议。”芸香道:“平时看红绮的行事做派,并没有什么不同,出身也清白,奴只当她是一个稍微骄纵一些的侍女罢了,没想到是阮问心的人。竟然连咱们府上的人,也没查出她有问题,她掩藏得也太深了!”
“不一定是她掩藏得深,”南嫘垂眸,缓声道:“一个人只要有隐秘的心思,就不可能毫无破绽。真能做到避开所有的探查,要么,她是个中高手,要么,就是她原本就没问题。”
“没问题?”芸香疑惑:“可是她这次?”
“恐是被人借机收买利用了。而且,还不一定是阮问心。这个红绮,行事不规矩,做事不谨慎,浑身的问题,不禁查的,她并不像阮问心会用的人。”南嫘思索片刻,问芸香道:“她来咱们殿里之前,在哪里当值?”
芸香回道:“她原本是六尚的女史,率属于尚功局,但是品阶不高,因为善于缝补女工,被选进咱们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