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张家财丝毫没有怯场,表演继续,张弛有度之下,竟是还带动全场的气氛。
当然了,这根本不是什么仙家法术,不过是秦知儒教给他的一些小小的魔术罢了。
至于这兔子、斑鸠怎么来的,那仔细看看他那宽大的袍袖就知道了。
为什么斑鸠会飞到三楼的评委席?那当然是因为评委席上有吃食呀!别的桌没给上。
而就在此时,秦知儒在后台听到一声声轰然叫好声之后,顿时与张寡妇忙碌了起来。
秦知儒站在一个板凳上,围着围裙,面容肃穆。
一片白芒闪过,只见秦知儒运刀如飞,一个个葱段,一块块生姜,竟是在他手中如同飞速消失,变成了葱花与姜丝。
秦哲端着个坛子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时惊得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神色。
而站在秦哲身边的张寡妇则是神色如常,过去的三天里她都懵逼懵习惯了,切个姜丝儿算啥?
只见张寡妇手上菜刀手起刀落,将排骨剁成一块块均匀的小排,随即放入烧开水的锅中,将那排骨汆烫出血水,捞出洗净后放至秦知儒手边。
秦知儒单手持铁锅,放至灶上,秦哲放下坛子,赶紧鼓风,顿时灶火大燃。
起锅烧油,油热至六成时放入姜丝爆香,随后放入小排煸炒至金黄微焦。
没错,对于秦知儒这样的美食家来说,微焦才是最美味的点。
随后他依次倒入一勺黄酒,一勺白糖,将其炒匀,再倒入能没过排骨的开水,停止鼓风转小火,放上锅盖开始收汁儿。
整个过程秦知儒做的行云流水,好似王羲之写那风流千古的兰亭集序一般。
“儿子,你这……这做的叫啥?”
秦哲嘴巴都合不上了,他只是闻着很香,有些想流口水。
这也不怪秦哲没见识,毕竟炒菜也不过是在北宋年间才开始有的,而且此时“秘方”还掌握在开封少数大酒楼大厨手中,此时人们做饭还以煮菜调羹为主。
“糖醋排骨,爹鲤鱼处理的怎么样了?”
秦哲自然不会处理什么鲤鱼,君子远庖厨可谓深入人心。
张寡妇风情万种的白了秦哲一眼,便给秦知儒拿上来一条处理好的鲤鱼。
虽说张寡妇的手艺还算不错,活鲤鱼已经去鳞、去鳃、去鳍,开膛去内脏洗净,但还是缺些什么。
秦知儒再次拿起菜刀,还在手上打了个旋儿,看的张寡妇和秦哲心惊胆战的。
随后再次运刀如飞,如同雕刻一件艺术品般在鱼脊背处每隔05公分均匀的打上牡丹花刀,最后他倒提鱼尾,看到两边花刀的鱼肉能从尾部向下翻卷,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赞叹一声自己宝刀未老呀!
至于调料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块块葱姜拍破,再用黄酒取葱姜酒汁,另一半葱姜切丝儿切段,鸡蛋磕破入碗,加上面粉干淀粉与适量的水调成蛋糊,只是没有辣椒让秦知儒很心烦。
秦哲很识趣的上前鼓风,再次将灶火弄旺。
起锅烧油,油烧至七成热,秦知儒踩在板凳上,将全身裹均匀蛋糊的鲤鱼一手抓头一手抓尾,轻轻的放入油锅之中炸,过了一会再翻边将鱼全部投入油锅之中,炸成浅黄色捞出。
等秦哲鼓风一会,油温生热大约至八成后,秦知儒再次将鱼放入锅中炸至金黄色,倒入漏勺沥油,最后平放鱼盘内,用洁净的湿毛巾包住鱼梢捏紧,使鱼胸刺与脊骨脱离,但是鱼形保持了完整。
秦知儒弄完了这些,再次倒入锅内些许油,将姜丝、白糖、酱油、醋以及适量的清水烧开,用湿淀粉调稀勾芡,当糖醋汁变得浓稠之时,将沸油淋入锅中,顿时爆香,随后秦知儒迅速的撒上葱段淋上香油,将糖醋汁浇在炸好的鱼上。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厨房之中顿时传来两声咽口水的声音,张寡妇和秦哲对视一眼,顿时脸色通红,在孩子面前太丢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秦知儒倒是没在意这些,他看着这仿若在跃龙门的糖醋鲤鱼,觉得好像缺少些什么。
“儒哥儿,这鱼嘴有些吓人,是不是给它合上?”
不得不说,秦哲的审美还是挺准的。
秦知儒当即掏出一根萝卜,手中换成一把小刀,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雕刻成了一个小球,球上还写着四个大字:“福如东海!”
“好!”
秦哲当即击掌叫好,只是随后他又蔫了过去,嘟囔道:“我儿这般能耐,若是用在读书上岂不妙哉?”
秦知儒无奈的耸耸肩,他之前也是跟便宜老爹说过自己前途的事。
秦大秀才自然是摇头晃脑的说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秦知儒表示不敢苟同,说自己投军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岂不美哉?
秦大秀才晃着脑袋,“非也非也,重文抑武乃是国策,圣人愿重蹈五代覆辙耶?殊不见寇相公拽圣人袖而唾之亦为宰相耶?”
秦知儒想想还真的是这么回事,不过出于好胜心,他还是便梗着脖子道:
“那我行商万里,亿万家财,娇妻美妾,岂不快哉?”
秦大秀才嗤然一笑,“破家,不过一皂吏尔。”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也就没啥可说的了,都是大实话。
虽然秦知儒那个时代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说话,可在这真宗皇帝亲自说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年代,”读书入士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