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蛇游动的速度渐渐趋于稳定，前行中摆动的弧度也变得平滑了起来。察觉到这些变化，我连忙低头看了一眼。

这些蛇似乎已经游进了深水区。周围的障碍物少了，它们的行动就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我收回目光，环目四顾。

四周的绿光变得更为浓郁，像是液态的翡翠流淌成河。但这翡翠并不怎么通透，旺盛的绿光并没有将它照的透彻，反而让它看上去更为浑浊了一些。

我有些在意这些绿光的来源。

我一开始以为在绿光的来源是某些藻类，但刚才睁着眼睛被白脸青年按进水中的时候，我并没能找到那样的藻类。不止藻类，另一个猜测里游动的发光微生物我也没有看到。

视野里只有浑浊的漂浮物，好像那光的来源就是这河水的本身。

是某种矿物质吗？

我又想起了辐射物的猜想。

回想那些猜测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往背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深水之中有两条半径接近十厘米的阴影在蜿蜒扭曲……世上已知最大的蛇类似乎叫做森蚺，咬住我的半身蛇体积和森蚺恐怕差不了多少吧？

巨大的老鼠，巨大的蛇，奇异的节肢生物，怪虫……还有这一河绿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验证我的猜想。

但有些地方很奇怪。

这河绿水的痕迹如此明显，可为何之前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就算登上恒古祭坛之前我走的是背离这条河的方向，但登上恒古祭坛之后，怎么也该发现一点端倪吧？

恒古祭坛的地势比这条河高得多，就算台阶再宽再能阻挡视线，在台阶上爬上爬下的我总会在边缘行动。台阶边缘阻挡视线的法应该是不成立的。

那是我忽略过去了吗？

不应该啊。

虽然当时我被逼得停不下脚步，不得不绞尽脑汁思索求生的出路。可就算我的注意力再怎么集中，就算死亡再如何逼近再如何让我无暇他顾，我也不该忽略掉黑暗中莹莹的光亮才是。

这河水……似乎并不是一开始就散发着莹莹绿光的。

远处又传来几声枪响，连绵成片的枪声扰了我的思绪，我下意识的扭头往身后看，但白脸青年的身影抢先映入了我的眼帘。

他正看着我要看的方向，脸上的神情被绿光照的很有些古怪，一直带着的几分笑意早消失了干净，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木讷得像是木胎雕塑。

似乎察觉了我的视线，他扭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