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痛快么?”康熙有些累了,轻轻的依靠着窗沿看着德妃有些惊讶的面庞。
“她不是世俗之人,说句陛下可能不信的话,臣妾只是意外,多少是惆怅大于吃惊的……”
康熙仰天长叹了一声,难得自己身后还有这么一位。
“程尔林是走了,只是不是私奔……”从昨夜起,他坐在床沿下耷拉着脑袋开始细品这事儿时候起,也不知道是意识的反弹还是发懵,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直到天亮开始梳洗前都觉得没那么难受,反而对着镜子正衣冠的时候,冰冷的感觉从脚底板蹿了上来,往后余生就这么下去了,短短时间人世两隔……
“陛下您且放宽心,后宫的流言蜚语臣妾会拿捏好的”
“嗯”康熙嘴角扬了起来,德妃也看出这是勉强的笑意,可是他心里还是痛的,他心中暗自决定必须得快点忘了这个人,他不希望这两年的怠政换来帝国的危机,是时候得仔细考虑一下接任者的事情了。
程尔林哭的像个鬼似的一脚踹开了张青平在畅春园里的住所,因为除夕的时候没什么人睡觉,几乎每个人都在守夜,张青平的房里也聚了几个小太监和几个年纪大的侍卫一起十来个人喝酒猜拳好不热闹!程尔林这临门一脚,个个吓得人仰马翻,本来屋子里面儿嗑瓜子嚼槟榔,抽水烟袋弄的乌烟瘴气,程尔林一进来好几个自己把自己给呛的直咳嗽。
一看着付架势,张青平知道出了大事,只是这大过年的能怎么样他倒是猜不到,只能忙把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才问了程尔林出了什么事。
古惠丰的死讯带给他的震撼大于悲痛,这是实话,那孩子比自己这个四十啷当岁的要谨慎小心的多,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真的怕,他真的痛。
张青平真是早就不想在这儿呆了,每天不是看人眼色就是看人眼色,无聊透了!其实这都还好说,总不能让自己脖子上这颗头像是寄存在这儿的一样吧?二话不说收拾了包袱就和程尔林走了。
冯厚也不含糊,若说张青平在宫里受气,在遇见程尔林之前他就是在地狱了。人在精神层面也一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人尊重的“奢华”他品尝到了,再回去“吃屎”……他做不到啊!
一行三人,马车晃荡在南行的小道之上,冯厚依旧是他的本职工作赶马车,二人挤在逼仄的空间里,程尔林脸拉的更长了,手中一手拿着个短匕首,一手拿个刀鞘,来回的摩挲用刀鞘上的收口处磨匕首的刀刃。
张青平怕她想不开,拐弯抹角的问“咱们下个地方去哪?得换点钱儿来用了”
程尔林没停下手上的活,眼睛也不抬:“我等不及!不然我把前门大街后的那个宅子卖了也不用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