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八三章 发疯(1 / 2)仲尼弟子列传首页

陶氏正在忙活清扫,任务是一人一条主干道,以及主干道覆盖的街。但她和阿木母亲一起做,就是两条街道。

公羊单让人挑了两条比较少覆盖街道的路线,活不算多,可真正的全部清扫下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或许是她有点累了,见阿木带着俩孩过来,六孩的身上还洒了一身饭,胸中升腾起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但她除了恼怒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她必须让孩子留下,让阿木去上工,因为这就是现实。她的能力不够,她就是想反抗也无力做什么,只能忍受现实给她的沉重负担。

她想抱怨阿木,可阿木是她的夫,她要跟阿木过一辈子,她不能整日在置气中度过,她不能因为她对阿木的不满,引起阿木对她的不满,那样她的日子会更难过。

人都是很现实的,陶氏也不例外。她不能把对阿木的不满实施在阿木身上,但她可以把对阿木的抱怨都转移到了别人身上,她想到了采莲。只要等晚上采莲下工,她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把怒火对采莲发泄。

这些她在新村生活,左邻右舍的啥稀罕事都见了,这里的女人不仅和男人一样挣钱,还可以和男人一样娶夫纳妾。像他们这些新来的人家,男人除了做工啥家务也不做的,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媳妇。

且她还发现,这里的媳妇根本不怕婆婆,婆婆想霸占媳妇家财产门都没樱她不禁联想到自己身上,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在阿木家做牛做马,没有吃过好吃的没有穿过素衣她忘了拿采莲的素衣,家里啥都是父母了算,多少布币和粮食都归父母管着,甚至连她儿子阿更的俸禄,也要交给父母而不让她掌管。

她心里就象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蹦出来,搅和在一起不知道啥滋味。

但可悲的是,到了她这个年龄,内心早已经麻木了,根本没有真正想要反抗的意识和理由,她只会把自己这些心中的不平衡,转化到比她更弱势的人身上,这个人就是她的儿媳妇采莲。

甚至于她还把替阿木母亲干活的不满,也转化为对采莲的不满了。

当初因为扫地的活轻松而带来的喜悦,全被她要帮阿木母亲干活的现实击碎后。她并没有胆量对阿木母亲“我不干”的话,她一清二楚,她之所以能做这份轻松的活,就是因为老四要她照顾母亲才让她做的。

干两份活却只能拿一份钱,她心中的恶魔狂舞,以至于每每替阿木母亲干活,她不是去想她自己不干了,而是想起来自己的儿媳妇,想这时候如果采莲能替她干活多好。完全忘记了在这里,夫家父母是不可以霸占儿媳妇财产的。

陶氏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她既不忿阿木父母对她的盘剥,又幻想盘剥自己的儿媳妇。既对丈夫阿木有怨言,又舍不得对阿木发泄情绪,反而试图把这些垃圾情绪统统的使在儿媳妇身上。

她为五孩六孩一没有跟着采莲而气愤,五孩六孩在家她不仅是体力上的累,还要管两个孩子吃饭,甚至她开始为两个孩子在家吃一顿饭而肉疼,认为便宜了采莲。

她的气性越来越大,越气越钻牛角尖,直到夜深人静采莲抱着儿子回家之前。

她还没有拿到儿子屋门的钥匙,阿更总是用各种理由避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且因为上工时间总是不能凑在一起,她理解为儿子疏忽忘记了。

当她一趟探儿子屋门都遇到铁将军把门的时候,她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

她喊来自己的三孩,让他“把阿更屋门的门锁卸了”。

三孩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无奈的:“母,门鼻都在门板里面固定着呢,又进不去屋门,咋卸啊?再,我大兄和嫂嫂都不在家,你卸了门锁也没用啊!”

陶氏这会已经失去理智了,不管不鼓:“那就砸了锁。”

三孩认为自己的母亲太不可理喻了,锁很贵的好吧,砸了以后怎么用?再买不需要钱啊!

“母,母,你这是何必呢?嫂嫂一会就回来了,多等一会不行啊。他们又不在家,你好好的没事砸什么锁啊。”

公羊单给他安派的是去木工场做学徒,但几下来,他非常向往狩猎队,他认为学一身武艺比做木工更适合他。

他找了阿更几次,想让大兄给他调换下地方。这种事又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阿更认为不是多大的事,准备用采莲“林家的”身份帮三孩换换地方,且不准备和单叔父这事。

阿更认为单叔父也是为了三孩好,才把木工场学徒的名额给了他。三孩现在去几就不想去了,真的是拨隶叔父的面子,伤隶叔父的好心。

再,让单叔父帮忙给三孩塞进狩猎队,这个口实在不好张,毕竟家里的男孩太多了。三孩这样其他人跟着学怎么办?单叔父能往狩猎队塞几个人?

他去打听了,狩猎队真的不好进,如果去巡逻队和护卫队或许还好点,他一个厮就可以办成,但狩猎队牵涉到猎物的分配,想去的人太多,大家不免就要凭关系了。

他感觉采莲可以办成,但他不知道怎么向采莲张口,这需要合适的机会。

只是恐怕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了,因为他母冲采莲发难。

三孩不听陶氏的话,惹的陶氏更加怒火中烧,她不会冲儿子发火,只是发疯一样扑向门锁,用尽全身力气又拉又拽,似乎这样才能把胸中积压的熊熊燃烧怒火喷发出来,缓解她的愤怒情绪。

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气本来就大,还是门锁实在是破损该坏了,竟然让她把门锁给拽开了。

陶氏失神的的望着手里拽下来的门锁,一时呆住,竟然安静下来……

但这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她哗啦几下拔下门鼻,大力推开屋门,三孩想拉都没有拉住她,她卷着一阵风冲进房间,开始发泄……

她见什么划拉什么,和冲进食物区的野兽差不多,没有一处地方能躲过她的魔爪,不被她蹂躏……八仙桌上的水杯水壶掉地上摔碎,条凳被她踢倒掀翻,采莲挂在绳子上的干净衣服被她扯下来扔在地上,还嫌不解恨又剁了几脚……

不一会儿,屋里的东西都被她撕拽彻底,满屋一片狼藉,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还好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被她撕扯的无非是旧麻衣之类从宋国拉过来的旧货,采莲和琴的新衣服因为需要替换是随身携带的,其他再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