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泥泞的山路，翻下悬崖的车……

死后的世界是怎样呢？牧言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任谁在经历了那种必死的境地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漫无边际的白色空间中醒来都不免慌乱。他自认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也不觉得这里会是地狱一类的地方，可最令人恐惧的，恰是未知。

牧言正坐在原地胡思乱想之时，被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牧言你好，我是智脑，编号0001。按照人类的习惯你可以称呼我为小一。”随着“砰——”的一声响，牧言面前出现了一个漂浮在空中全身泛着金属光泽的球形机器人。

总归是在这个空间看到了除了自己外的第二个存在，牧言开始慢慢镇静下来。

“小一你好，请问这是哪里？我记得自己开车翻下悬崖，总不能是掉进了什么洞天福地吧？”他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某些小说，忍不住开个玩笑。

“你的身体的确死亡了，所以你才会到这里来。”0001无情打破了牧言的幻想，“这里是系统空间，能够让你的灵魂暂时停留，不入轮回。”

“那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牧言略带好奇地问道。

小一沉默了一下，不似之前冷冰冰的口吻，甚至还带了一些忸怩：“可以请你帮我们一个忙吗？”

“帮忙？”牧言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你是仅仅拦住了我，让我不入轮回，还是我之前的翻车身亡也和你们有关？”他忍不住质问眼前这个编号0001的智脑——毕竟是突如其来的死亡，他难免无法接受。

“没有的。”0001慌忙解释道，“对于你的死亡，我们深感歉意，但这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便我们想取得你的帮助，也不会随意操纵你的生死。或者说，不仅仅是你，任何人的生死都是这样，不会被我们轻易改变。”

“抱歉怀疑你。”牧言有些低落。

“没什么啦。”0001试图安慰他，“你要是答应帮忙，我们虽然不能让你死而复生，但完成心愿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不管什么心愿都是小意思啦。”

“真的吗？那你们可以帮我照顾父母，让他们的余生都健康安乐吗？”他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不禁声音哽咽。

“可以的可以的。”0001迅速回应道，“你当初车上放的那些书和衣物，我们也会送去给孩子们的，怎么样？”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牧言有些恍惚，他会开车上那条危险且崎岖不平的山路，就是为了给他曾经支教的学校送一些书籍和衣物。他知道山上天气善变，却没想到会遇上那场暴雨，并因此失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