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戈的视线扫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最终停在了同样浑身湿透的南慕身上,咬牙切齿道:“南慕大夫?”
船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连连附和道,“哎对对对,正是这个名字!”
南慕本不想牵扯到陶朗国的这些杂事,可偏偏他是个当事人,不得不应了声:“回陛下,草民在。”
“呵,区区草民,也值得堂堂公主挂齿?”韶戈气的大袖一拂,直接将责任归到了他身上:“说!害公主落水受惊,该当何罪?!”
南慕抿唇,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他眼睁睁看着公主自己没站稳落下去的,还及时施救了,何罪之有?可他又倔强的没为自己辩驳,看在韶戈眼里,倒像是他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眼看着韶戈就要给南慕定罪了,韶念反应过来,起身挡在他面前,“父皇!是南慕大夫救儿臣上来的,他可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怪他呢?”
“可也是他害你落水的!功不抵过,自然当罚!”韶戈见自己女儿还护着那个男人,更是气愤,这宫中这么多奴才护卫,谁不能救公主?只不过是他赶了先罢了!
“可,可是,”韶念转了转眼珠,心知现下韶戈无论如何都要拉个人下来顶罪了,索性扯了个谎,“可儿臣并非因为他落水啊!”
“那是因为谁?”韶戈果然追问道,又自问自答到,“船夫都说了你喊着他的名字落水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韶念眼一闭心一横,头一次做出了拉人做替罪羊的行为,“是敏贵仪!”
韶戈心下不喜更甚,“敏贵仪并不在场,怎可能与她有关?”
“是真的!”第一句谎说出来后,后面就简单多了,韶念眼睛都不眨,半真半假道,“今儿早晨,儿臣随神医姐姐去太医院学习的时候,遇见了敏贵仪,她非要说我们冲撞了她的胎儿,要向父皇告状,可我们碰都没碰她呢!”
韶念嘟着嘴,尽显小女儿的娇憨姿态,气鼓鼓道,“儿臣担心父皇怪罪,便说让神医姐姐给她把脉,岂料她竟然说神医姐姐是庸医!信不过!儿臣心中惦念此事,在莲花湖给母后采莲子的时候瞧见南慕大夫恰巧路过,便想着,既然神医姐姐都要请他入宫帮忙,那他一定很厉害吧,由他替敏贵仪把脉总可以了?岂料心里想着事,竟忘记了自己还在船上,便不小心失足落水了。”
说到最后韶念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像是真的生怕韶戈怪罪下来一般。
韶戈可不是个好糊弄的,直接叫人宣敏贵仪前来。
敏贵仪并不知皇上传自己所为何事,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腰,慢悠悠的过来了,瞧见韶念满身狼狈,还在内心窃喜。
“听闻爱妃今日叫人冲撞了,胎动不止?”韶戈老狐狸般的眯着眼睛,并未说明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