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学正大人刮你大耳刮子,闭嘴吧你!”高函实在是忍不住,笑骂了那家伙一句。
那家伙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屋子里这七八个人里,他家境排的上前三,偶尔胡乱挥霍一下,还真没多大的问题,和他家里一比,高函的家境,可以说是寒酸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也就是这家伙假装犯浑,虽是同乡,但是这里几人,谁不知道谁的根底啊,比起那些读书读木头了的家伙来,这里个个都算是人精了。
学正大人的那点俸禄,只怕存上两年也未必能来这里一次,今天神秘兮兮的叫大家来,又全是乡党,显然不是为了在这里喝点茶水的事情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下,学正大人召集咱们同乡来,肯定是有事情商议,还是听学正大人说话,安静些!”
高函清清嗓子,坐了下来看着叶四维:“学正大人,去年咱们信阳府开捐的捐监八人,都已经在这里了,有什么话,您可以直接说了!”
叶四维看看高函,点了点头,他平日里和这些同乡监生,还真没什么接触,更不清楚这个其貌不扬的高函,怎么好像就成了这些监生的头领了,听得高函说话,其他人连插嘴的都没有。
“去年知会咱信阳府,想必今天诸位也不会在这里吧,说道这里,你们几人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这个自然!”众人乱七八糟的回答道,这个情是一定要领的。没叶学正事先通风报信,这次开捐,还真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算了,和你们说这些也没多大的用处,你们就不是打着读书的主意来这里的!”叶四维摇摇头:“不过,以你们的家境,以当今的世道,直接捐买个县尉,县令,只怕也不是做不到,唯独花费许多,捐了这个监生,说明你们还是有底线的,至少,还懂得敬畏朝廷的法度,知道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可为的。”
“那是咱们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多,在国子监里坐监几年,没准有熬不住的,真直接捐个官儿做做,也是可能的!”高函笑着说道。
“你们年轻,你们的长辈,也年轻么?”叶四维微微笑着看了高函一眼:“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却是有些城府,没事,放心说话,今日这里,锦衣卫不会来,东厂的番子也不会来!”
年轻人们互相打量了一眼,脸上嬉笑的神情,慢慢收敛了起来,叶四维最后的这两句话,代表着什么,他们可是非常清楚的。
“好了,不用说了!”叶四维摆摆手:“谨慎一点是好事情,我不会逼你们说些你们不愿意说的话的!”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叠纸张,递给高函:“分给你的同窗们看一看,这里记载着你们三代之内亲眷之事,以及你等在乡的家产田产,你们看一看,有什么出入没有!”
众人接过这些东西,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凝重,加上刚刚叶四维说的锦衣卫东厂番子之类的话,众人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嬉笑的心思。
高函看看手里的东西,不光是自己高家祖宗三代的大事小事,自己家里那点可怜巴巴的田产,更是连自己父亲当年暗恋过某个女子,那女子后来又嫁到他乡哪里哪里这等隐秘事情都有。
高函敢保证,这种事情,就是连他娘亲,也肯定是不知道的。
而看自己同窗们的脸色,想来他们手中的东西,也和自己手中的东西差不多,他不禁心里暗暗紧张了起来,这叶四维是什么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