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林苏寒觉得陆启的样子很假,跟他惯有的神情似乎不符,好像故意说这些话给这些因他而聚拢的人听。于是她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道:“你没见过我?”
“那少夫人对我有印象吗?”陆启不答反问。
林苏寒仔细想了想,摇头:“我不认识你,也不知你姓甚名谁。”
陆启笑了:“我姓陆名启,是陆家幼子,家父在朝廷任工部尚书一职,当今皇后,正是家姐。”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纷纷后退一步。
那不凡的气度穿着,以及那带来的满满一车东西,已经让他们猜到这位公子来头不小。只是没想到,来头居然这么不小!
这样的达官贵人可惹不起。
林苏寒也吃了一惊:“原来我救了个大人物!”
“少夫人见笑了,这些都是家族荫荣。我自幼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摆弄些机关巧件的玩意在行,其他毫无建树。我长居庆州,也常与候府来往,只是程世子才归家不久,少夫人之前也深居内宅,很少走动。我知道有少夫人这么个人,却从未谋过面。”
林苏寒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种说法,反正她是不记得他的:“那陆公子今天来…”
“我是特意来感谢少夫人的。”陆启神色一正,感激道:“太医荀大夫告诉我,如果没有少夫人当时给我急救渡气,神仙也救不回我的命。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更何况少夫人为了救我名节有损…”
“名节有损?”林苏寒突然打断陆启的话:“很抱歉,我并不这样认为。”
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有林苏寒的声音淡淡响起:“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救你的行为是极为出格不端的。可是在我这里,作为一名医生,这只是我救治的一种措施手段罢了,跟我给人剖腹救治一样的道理。我救你,是因为我刚好碰到你,我也在当时那场事故里。而你当时的症状我又刚好知道该怎么救治,就像前段时间母牛难产一样,恰好是我擅长的,所有我也救了。陆启是吧?你大可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这跟其他大夫给你看病开药方并没有区别。”
“哈哈哈…”陆启哈哈笑起来。他是带着补偿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反过来安抚他。他开口道:“程世子曾说过,谁要是妄论你救我一事,就是与候府为敌。就凭少夫人刚才那番话,我今日要说:谁要是再妄论你救我一事,更是与整个陆家为敌!”
这下换林苏寒愣了愣,半晌才道:“悠悠众口,谁人能堵?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等到有其他新鲜事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就忘了这茬了。”
“少夫人倒是通透。”陆启不置可否,改变了话题:“我是来谢恩的不假,可是说了这许多话,少夫人不打算让我进去喝杯茶水再走吗?”
“那陆公子请吧!”林苏寒侧身做请。
陆启迈步,嘴里却道:“把车上的东西都给少夫人搬到屋里去。”
“陆公子,我诊金收不了这么贵的。”林苏寒拒绝道。
“都是些吃穿用的,都是我夫人挑的,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再说了,我的命还没这些东西值钱?”说着人已径直进了屋。
林苏寒没办法,只好先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