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结束之后,本以为终于能松口气好好休息休息,可突然闲下来的溪云竟然觉得不适应,没几天就在家里待不下去了。舒心刚考完就去了欧洲旅行,霖山这些天一直没有消息,班级的散伙饭他也没出现,溪云想着应该又去找他的“燕子”吧!
霖山对这“燕子”的狂热竟会持续这么久,这是溪云没有预想到的,在溪云眼里他是一个很容易放弃和妥协的人,所以在最开始听说他迷恋上一个远在香港的“燕子”时,溪云并不是那么当回事儿,以为他不会坚持超过半年。可是后来,他的眼里、心里、脑袋里都是那个叫“燕子”的姑娘,整整两年,霖山每个假期都会去找她,回来之后霖山嘴里也总是把她挂在嘴边。渐渐地,溪云有些烦了,她不想一遍又一遍的听霖山讲那个燕子多么的完美,她不想看见霖山和那个燕子通话时的样子,那样的语气,溪云以前从没有听过。
这个暑假必定又会是一个孤独的暑假,只是现在的溪云越来越能够忍受孤独。自从她爸妈离婚之后,家里的经济来源只有她妈妈一个,溪云妈妈的工作本来就很辛苦,为了多挣些钱她妈妈经常会主动请求加班。溪云明白妈妈为什么这样做,她也希望妈妈不那么辛苦。可她妈妈总是说:“我能给你的本来就不多,我也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如果再继续劝下去,她妈妈就会说:“有时候看见舒心霖山还有易冬他们有的,我就想你也会想要吧!可是我却不能买给你。”再后来,溪云就不在劝了,因为那是她的痛点,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这就叫虚荣,只是觉得自己像只断了翅膀的鸟,失去了天空。
假期的时候,舒心的电话偶尔会打来,总是问溪云要不要带这个、要不要带那个,再不然就是讲她在英国见到的皇室、意大利见到的帅哥。溪云有时候会暗黑地想:舒心是不是故意这样刺激她,要不然玩得这么忘我的舒心怎么会想起给她打电话呢?而且那种语气,敏感的溪云知道这种“我有你没有”的语气,每次都有挂电话的冲动,可是每次还是会不争气的听完,因为她真的很好奇,或许是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有可能去不了见不到吧!
溪云现在能见到的好像只有沙尘暴吧!虽然很不想提,但是零四年的沙尘暴真的是“丧心病狂”,赶上大风的日子,天空就只有满眼黄沙,好像黄土高原就要被吹到华北来了。只要出门,不吃一口土回来都不算完,有时候风里还夹杂着些小石子,那东西砸在脸上,“酸爽”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八月,盛夏的雨水很充足,沙尘暴也算稍微告一段落。八月,假期过半,霖山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
中秋节前两天傍晚,天黑的特别早,因为乌云黑压压一片,屋子里闷得能听见蚊子叫,暴雨倒计时开始了。
闪电雷鸣很快就袭来,家里早就断了电,她躺在一片漆黑里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雨点砸玻璃的声音是那么的敦实有力,那么的摄人心魂,溪云几乎就要睡着了。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大家猜猜这是谁?
“谁?”溪云还是很警觉,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阿水!是我。”他的语气丧的很。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要下暴雨吗?”溪云打开门,把湿漉漉的霖山拽进来。
“我···我家里没人。”他借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
霖山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滴着水,溪云去卫生间拿毛巾,回头的一瞬间她分明偷着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埋怨道:“我家里不也没人么?没人你还不回家啦?”
霖山只顾着擦头发,好像忘了溪云的话带着问号,一直没有回答。
“你到底怎么了?”见霖山一直没有说话,溪云有些急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毛巾盖着脸,溪云注意到他的肩膀在抽泣,他哭了。看着霖山这样,溪云把本来想说的话压了下去,她轻轻地拍着霖山,一直对他讲:“没事儿,没事儿~~”
溪云的安慰一下子打开了霖山的泪腺,他顺势趴在了溪云的怀里,呜呜地哭出声来。溪云被他突然地举动弄得有些尴尬,她想竟然哭的这么可怜是不是该抱着抚摸他几下,可是这种动作母性光辉太耀眼了,她可不想越俎代庖干这事儿,最后只能干干地坐着,一动不动,等着霖山自己停下来。
一个雷,两个雷,差不多到第三个雷的时候,霖山慢慢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