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玄贞觉着自己三观刷新了,古人诚不欺我,读书人不要脸起来简直下无担
“启帝其实很聪明,虽然他是由东林党拥立,但治国决不能用东林党,但满朝文官,不是代表东南士族地主的东林党,便是代表江浙的浙党、代表湖广的楚党,全是一丘之貉,无奈之下,他学了祖父万历皇帝,任用家奴魏忠贤,亲手扶植一个殉出来平衡朝政。”
木匠皇帝居然是个聪明人!玄贞大开眼界。
“可惜,启帝死于非命,其中缘由不可深究。”夏跃叹息的摇了摇头,“崇祯皇帝继位,废了殉,杀了魏忠贤,满朝尽是东林党人,所谓的众正盈朝,结果却是种下亡国之祸。”
“如我前面所言,崇祯朝灾不断,辽东亦有边祸为患,偌大的朝廷竟然拿不出银子赈灾发饷。朝廷之上,东林党人还在拼了命的阻止征收商税,言皇帝不能与民争利,另一边却是鼓动征收农税,前明的农税收不到士族地主身上,辽饷、剿饷全都摊派到了穷苦民头上,焉能不激起民变。”
到这里,夏跃苦笑连连,接着饶有意味的对玄贞讲道:“道长,到这里,还有个故事讲与你听。”
不知不觉,外面守卫的几名会众也蹲坐在门口听得津津有味。夏跃也不去阻止,今儿个的事情,会里兄弟能听进去的越多越好。
“崇祯十七年初,前明已到了生死存亡前夕,李闯向京城打来,形势危急。为筹集守卫京城的粮饷,从十七年二月中旬起,崇祯帝就下达捐饷令,号召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满朝文武及地方缙绅富户捐款应急,并规定以三万两为上等,然而竟然没有一人捐款达到此数,大多数不过几百几十两而已,纯属敷衍。崇祯帝一看远远未达到预期效果,只好又下谕每一大臣从故乡举出一位有能力捐款的富人,然而却只有南直隶和浙江各举一人,其他各省理都没理。
三月十日,京城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崇祯帝派太监徐高到周皇后之父、国丈周奎家劝捐,先晋其爵为侯,然后开口让他捐十万两银子。然而,周奎一听要捐钱,就如丧考妣,并老臣安得多金,还家里穷得只能买发霉的米吃,一口咬定只能捐一万两。徐高悲愤之下质问他道:老皇亲如此鄙吝,大势去亦,广蓄多产何益?
多次催迫之下,周奎捐了一万,崇祯觉得一万实在太少,让他再加一万两,周奎便进宫向女儿求援,周皇后把自己多年积攒的五千两私房钱交给父亲,并劝父亲要深明大义,为大臣们作出表率,挽救大明的江山社稷。周奎竟然从中扣了两千两,只拿三千两作为捐款交给崇祯帝。
其他的官吏更是一个个装穷叫苦,有的在住房门上大书此房急卖,有的装模作样,把古董玉器拿到市上出售,最后,崇祯帝只收到捐饷二十万两。这些人没钱吗?不,他们有钱,他们可比崇祯帝有钱多了。道长可知,三月十九日李闯攻破京城,崇祯帝在景山自缢殉国后,李闯向前明文武勋贵追赃,弄到多少银子吗?
李闯通过追赃,从明朝勋戚、内监、百官,还有民间,总共搜刮达到七千万两之巨,仅仅国丈周奎一家便献出家财五十四万两。再想想崇祯帝仅募得二十万两,对比何等可笑。”
“此事当真!?”
“比真金还真!”
“东林党皆该杀!”
“该杀的不是东林党,而是他们背后的士族地主豪绅。”夏跃伸出手指道。
“该杀!该杀!”门口的几位兄弟个个义愤填膺,忍不住开口叫道。
“我想我明白夏兄弟的意思了。”玄贞低下头沉思片刻后,眼冒精光盯着夏跃道。
……
没有尹龙坐镇的青木堂变了模样。
夏跃带着老迷弟玄贞,召集青木堂各府州县舵口骨干会众,在扬州城外整整待了三个月。
先是搞诉苦运动统一思想,让所有人明白下穷苦人都是一家人,大家之所以受苦受难,就是因为头顶上有满清朝廷和土豪劣绅的剥削压迫,所以必须要推翻满清朝廷、打倒土豪劣绅,让劳苦大众翻身做主人,才能解救下劳苦大众。
接着改变组织体系,青木堂在十二个府州厅各设舵口,主事称舵主。府州厅下面各县设分舵,主事称坐堂。如此一改,原本散乱的青木堂顿时井井有条,上下职事分明。
然后就是整训,集中各地会众骨干力量近千人,拉进深山,白日里训练,晚上夏跃亲自开课,讲土地改革,讲群众路线,讲农村包围城镇,讲运动战……
三个月集训一过,按夏跃指令,青木堂下属各舵口分舵力量全部撒向农村、渔村、盐村,悄无声息的开始发动群众。
这些脱胎换骨后的会众们,就如同一颗颗星火,被夏跃撒向民怨沸腾的柴垛,只等某烟火一起,便是一场覆灭封建王朝的燎原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