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不过,他也的确不是那么好问的人。
他的文字是什么颜色呢?
灰色?沈明馨摇了摇头,灰色太过暗淡,泯于人海。
棕色?也不对。
墨色?
水墨画的墨色,富有变化,却仍属于古韵之中。
他写的信似乎一直是这样的,教书先生的职业病吗?
若写水乡,可以从源远流长的诗词文化,写到受西方影响的现代小诗;若谈时事,可以从方法论谈到价值观;若写爱情,酸溜溜的情诗,情话儿可以从今年写到明年,却从来没有最过简单的一句“我爱你。”
他有着旧时文人的风骨,算不上古板,但也绝对不是乘风于时代浪潮之上的尖儿。
但,她喜欢他。
电影不知不觉走到尾声,当“The End”的花体英文映上屏幕,周边灯光大亮,沈明馨被微微地恍了一下,眯上眼睛。
再次睁开时,眼前是一个身影,将她护在阴影里,适应光亮。
沈明馨看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将吃完的爆米花盒,扔进垃圾桶里,心脏加速跳动着,像是加上了一个小马达。
“樊樊,我们继续写信吧,写到天荒地老。”
“我要写一箩筐信给你,你也写一箩筐信给我,等我们老了,就把这些信全部拿出来看。”
沈樊樊看着眼前的女孩,手掌摸上她的头顶,“好。”
好,他相信,他房间里不会只有已经拥有了的那一箩筐满满的信,还会有更多更多新的信出现在那里,直到他们暮雪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