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可期不是东西,她早就知道。
不然,也不至于骤然听闻自己小姑与那个男人形容亲密,她就心头难安让自己的丫环去查了。
红兰眨了眼,立刻从善如流丢出重磅消息:“据奴婢调查所知,粗略估计,五小姐大概给了他不亚于两千两的银子。”
凤明曦:“……”
好嘛,南宫丽姬身为楚国公府的五小姐,确实是财大气粗的。
不动声色之间,就拿了大笔银子给凤可期。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楚国公府嫡出姑娘都有南宫丽姬这样的底气与财气。
凤明曦知道,南宫丽姬手里握着当初她生母留下的四分之一的嫁妆。
能不经过府里任何人,就拿出两千两的银子给外人倒也不算出奇。
红兰扬着眉,神色间似乎还有些兴奋的味道。
凤明曦看得出来,这妮子心里十有八九有些幸灾乐祸呢。
毕竟,南宫丽姬一直以来对她这个大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身为她忠心耿耿的大丫环,自然一心向着她,心里对南宫丽姬有所不满是正常的。
凤明曦看破她的小心思,却也没有说破。
人哪能没有喜好呢。只要红兰做事不出格就行,她可不管红兰喜欢谁厌恶谁。
“不仅如此,五小姐前几天还悄悄把名下一家收益中等的铺子转到了他名下。”
凤明曦:“……”
好吧,人家五小姐财大气粗,也许压根不在乎那几个银子。
“还查出别的事没有?”
如果除了骗点钱财,凤可期没有试图通过南宫丽姬对她或者楚国公府做点什么不利的举动,她或许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情?
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捱,她这个外人大嫂就不必多事了?
听到这问题,红兰笑容一收,附近她耳边低声禀了几句。
听得凤明曦眉头一皱:“确有此事?”
红兰垂首屏息:“奴婢不敢乱说。”
凤明曦想了想,继而幽幽一叹:“如此说来,我只能做恶人。”
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她才听她祖母提起她祖父叨叨着是时候该给凤可期相看了。
凤明曦眼睛一亮,或许是凤可期的亲事已经有了眉目而他大约心里不甘,不喜祖母为他挑选的姑娘才有隐瞒身份刻意接近南宫丽姬这一出。
如果是这样,要解决南宫丽姬与她这个嗣弟的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具体决定,当然得待她回侯府探一探实情再做。
“绿蔓,准备准备,我打算回一趟侯府看望祖母。”
“现在吗?”绿蔓看向她的眼里掩饰不住诧异。
凤明曦沉吟片刻,道:“明天吧,明天用过早膳就回去。”
“嗯,把我酿的桃花香带上两坛。”凤明曦想着好酒的小叔和祖父,又吩咐了一句。
红兰闻言,当即羡慕道:“有人有口福了,少夫人酿的桃花香还没有上市呢,倒有人先尝先了。”
说罢,又促狭地朝凤明曦挤了挤眼:“不知道公子回来,会不会吃味啊。”
凤明曦失笑:“我又没把酒搬空。他想喝桃花香还不容易嘛。”
况且,南宫无殇又不是好酒之人。顶多也就是尝个鲜而已,那家伙才不会吃味。
绿蔓应出去准备了。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凤明曦用过早膳,将墨墨与晓晓送去学堂之后,就直接带上礼物上忠烈侯府去了。
芜清院,凤老夫人笑容满脸地拉着凤明曦,满目慈爱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许多,才笑着嗔道:“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怎么每次都像搬家似的,还带那么多礼物。”
“你有这心就够了。以后可不好再这么做。”万一让楚国公府的长辈误会她要把婆家搬空,那多不好啊!
凤明曦乖顺地点头称是,心里对此自是不以为然。
就算嘴上答应得再乖巧,下次回府,该带的礼物她一样不会少。
“祖母,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挽着凤老夫人手臂撒了一会娇,又笑着闲话一阵,凤明曦才提出正事来。
凤老夫人见她神色不对,心头紧了紧,登时带了几许关切,问:“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
“这事,说是难事也难,说不是难事也行。”凤明曦笑眯眯眨着明亮的眼睛,老实相告。
凤老夫人听闻此话,心里紧张淡了些,倒被勾出几分好奇来:“哦?到底是什么事?”
“是关于咱们府大少爷的婚事。上次我回来,不是听说祖父已经委托你给他相看了吗?祖母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凤可期的生父是庶出子,且被逐出府前,二房一家子曾对她的亲生骨肉做过不少让她愤怒的事情。
就算现在凤可期已经过继到长房,成了她长子的嗣子在凤老夫人心里,那仍旧是一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而已。
所以,在自己亲孙女面前,凤老夫人几乎不掩饰自己内心对凤可期的不喜。
她眉头皱了一下,笑容也散了,“合适的人选倒有几个,就是暂时还没定下来。”
“你问这事干嘛?”
凤老夫人这话一出,顿时就会过意来,话语里越发不掩饰自己对凤可期这个孙子的厌恶,语气冷淡到不得了:“他在外面给你惹麻烦了?”
她会这么想,也是基于凤可期已经被过继到长房这个事实。
凤明曦想通过自己祖母解决凤可期带来的麻烦,与南宫丽姬那些事自然就不能再瞒着她。
略略思忖片刻,凤明曦点了点头,又往四周望了望。
凤老夫人会意,手一挥,让文嬷嬷把其余都撵了出去。
“说吧,那孽障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事?”
若非紧要事,她的孙女肯定不会专程为此跑回来一趟。
想到这里,凤老夫人心里就又心疼又难受同时,也为自己早逝的长子感觉憋屈得不行。
凤明曦默默感受一番,确定四周无人偷听,这才轻声将她最近知道的相关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自己祖母。
末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事呢就是这么个事。要不是查到他手脚不干净,任其发展下去,将来势必会危及楚国公府与忠烈侯府这档子浑事,我原本是不打算管的。”
凤老夫人听得怒火中烧,同时越发为她心疼,怜惜她过得不易。
“你放心,这事我替你解决。”轻轻拍了拍孙女手背,凤老夫人二话不说将事情揽了过来。
她面容稍稍泛了几分寒意,语声漫漫里似浸透雪水一样,冷冽瘆人。
“这事,原本就是我份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