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慕，你是什么意思？”

玉骨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像是在质问。

嘉慕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吭吭哧哧道，“呃，没什么意思，就是你记得，我之前不是对你说了吗，如果你不想让小桃误会，就该离她远一点，这才是为她好啊……所以，我也应该这样，这也是为你着想。”

玉骨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口不择言道，“你这是在为我着想？”

“是啊……”嘉慕尽力解释道，“玉骨，我也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我也很感激你、欣赏你、喜欢你，可是，这不是想要和你相伴一生的感情。如果你要的是这样的感情的话，我就绝对不能回应你。那么，远离你，难道不是最好的方式吗？”

玉骨怒极反笑，又逼近了一步，“嘉慕，所以我那么在乎你，尽心尽力地帮助你，得到的结果就是，你选择疏远我吗？”

嘉慕哑然。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似乎又哪里不对……

离得也太近了，她也只好退一步。

只是她已经退到了床边，再退，便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掉下去。

玉骨匆忙揽住她的腰，一下子将她拉了过来。

肌肤相触，温度交叠，吐息萦绕。

纤细的腰，似乎不盈一握似的。柔顺的发，还飘散着别的男人的气息。她的眼神，有些无奈，有些仓皇。

此刻他真的无法冷静。只是呆呆地看着嘉慕。

嘉慕也不是没有动摇。

玉骨的怀抱，有些些微的热意。迷迭香的氤氲也太魅惑，令人想起爱与死的箴言。

嘉慕必须承认，她对玉骨有许多许多的好感。不讨厌，甚至渴望和他亲近，也实在没有办法推开他。

那少年人的，结合着男性与女性的所有优势的，清澈又妩媚的脸庞，美丽得让人心痛。

她要是不是修道之人就好了。她要是，不是国师就好了。她要是能够下定这个决心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感受玉骨的拥抱，甚至去亲吻他。

她一度想这么做，但是不行。

克制再克制，最后嘉慕轻声道，“谢谢你，不过，你先放开我啊？”

玉骨面色复杂，没有松手，而是颤声道，“嘉慕，如果我说，即使是你说的那样，我也可以的话……你……”

“玉骨？”嘉慕呆住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打乱她的坚定啊。

她还不想做一个渣女啊。

嘉慕没法说话，玉骨也沉默着放开了她。一时两个人都陷入了静寂之中，就这么尴尬又纠结的对望着。

良久，玉骨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神情有几分懊悔之色。他握拳道，“那个，嘉慕。”

“嗯，嗯，你说。”嘉慕点头，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玉骨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嘉慕，我很抱歉。”

嘉慕连连摇头，“不不，该抱歉的是我！你为了保护我受伤，可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还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你不喜欢江逾，我却还带着他的香囊，是我的错……”

玉骨苦笑道，“这不算什么，我也不是为了这些而生气。”

不是为了这些，“那是为了什么？”嘉慕不懂。

玉骨凝视着她，“也许是生自己的气吧。”

嘉慕疑惑，“你没有做错什么啊……”

嘉慕，你要怎么才能明白呢……不是对错的问题。

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该为了除魔清妖而活着的。这是他存在的意义，也是师父对他寄托的厚望。可是，明明知道，他却还是忍不住，常常想到不该想的事情……更可笑的是，本该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在嘉慕这里，却总是希望她能够还给自己什么。多卑劣的心思啊，简直宛如是乞讨一般……他真是个可悲可笑的男人。

这种话，又怎么可能说出口呢。

“是气我自己，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吧。”

最终，他还是这么说。

“又说这种话？”嘉慕无言以对。

“嗯。”玉骨重新坐在床上，“我真是脑子有问题。”

嘉慕“……”

从她脑子有问题，变成了自己脑子有问题，该说玉骨进步了吗？有了一些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