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硬碰硬,他也并无多少胜算。
且不说蒋一帆多年来在集团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只凭着他,不该做的早已做尽,不该捞的早已捞的盆满钵满。知道的人多,有证据的却一个没有。
光是这份本事,就足以让季梁忌他三分。
他暗暗咬牙,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嵌进右手掌心,越嵌越深却丝毫不觉疼痛。
然而电话铃声这个时候骤然尖叫,季梁浑身一震。
“季总,周先生到了。”
周一按照季梁给的定位,很轻松就找到了他所说的味道还不错的日料店。
店面不算大,周一去的有些早,也没什么人。她去洗手间擦了一把脸,走到早已定好的包间。
还未落座,就有人划门而入。
“看来我没有认错人,你好,周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杨小姐在这里约了人吗?”
周一边说着,边从手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递给杨絮棠。
她摇头,周一也不客气。自己点上,这套动作娴熟自然,一看便知是有点吸烟史。
“周医生的事情我最近也有关注,被人冤枉真的很委屈,百口莫辩。现在社会风气里就存在这种事件,流言往往是吸引别人眼球最好的一种方式,就如同凑热闹,那些围观的人自以为是在伸张正义,是大义在手。其实很可笑,你没错,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周一沉吟片刻,虽不懂杨絮棠的好意劝解是从何而起,仍道了声谢谢。
“你的失眠好些了吗?”
“一帆从国外给我带了药,疗效还好。”
周一本就是极清冷的人,尤其是与才见第二次面的陌生人闲聊。她很快陷入了沉默,杨絮棠也有些意兴阑珊,匆匆起身告辞。
只余自己,周一重新点燃第二根烟。
季梁这才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划门而入。
只是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周显惊讶地问。
“大学毕业那年,压力太大就学会了。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周一忙掐掉手里的烟。
“我正好有点事找姐夫。”
“姐夫?”周一微微侧身回头,见季梁只专注点菜。“周显,你别胡闹。”
周显一双手撑着下巴,浑身散发出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欠揍表情。
季梁点完菜,适时过来打断了周一再次准备发作的疾言厉色,“他确实有事。”
“姐夫,你说这事我该怎么操作才不会影响公司上市进度?”
季梁轻轻摩挲着眼前的烟灰缸,里面静静躺着两个烟头,其中一个灭的不彻底,屡屡烟雾缓缓升起。他倒了点茶水上去:“他们这个时候提出要钱,要股票只是拿住了你们公司在上市前不能发生重大诉讼的软肋。
你可以找他们分别谈,注意一定要恩威并施。先施威:
这项专利本来就是职务发明,其结果属于公司所有。如果他们执意上告,必败无疑。而你们只需要上会时解释清楚,并不会对公司上市造成影响。
相反,他们的处境可就不那么好了。背着忘恩负义的名声出去,哪家公司还敢要?这是自掘死路。”
周一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只埋头在一碗鳗鱼汤,她对里面鲜绿的汤汁颇为好奇,咂咂舌也没品出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这是用煮熟的豌豆黏成了泥,再用高汤熬出来的。好喝吗?”
周一眯着眼睛点点头,宛如一只微笑的狐狸。
这微笑季梁再熟悉不过,当下心生欢喜。
“至于恩嘛,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公司可以适当给予奖励。奖励什么,你们得自己商量。”
周显看了季梁一眼,露出个恍然会心的神情。
“一一,我下午要去济南,可能得呆上几天。左右你也没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