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姑娘怎么样了?”樱桃焦急地问,安嬷嬷在一旁,脸上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醒过来了,那便是挺过去了,只是还需慢慢调养。二小姐本来身子便弱,这下又淋了雨,染上风寒,之前也是高烧不退,便是更虚弱,更得好好调养了。”大夫也叹气,这二小姐当真是命运多舛。
医者父母心,他的女儿也与明绣一般大,也是一样的体弱,若不是他是大夫,孩子很有可能活不下来。
“这是治风寒的药,一日三次,等烧退了且不反复便可停了,这是培元固本的药,每日都要熬,一日两次,绝不能落下,否则让二小姐落下病根,那便是补不回来的……还有……”大夫小心仔细地交代了一番,樱桃听的极为认真,一字不落地记下了。
苏明绣还是病弱着,脸色苍白,却无比平静。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过去便过去吧,她是苏明绣,不是李铮。
只是,李铮的仇,她能忘得了吗?
李铄!李铄!李铄!
哪怕是死了,她也没有恨过他。她心里也隐隐有些感觉,自己的权势,自己的威望,对他来说也许的确是一种障碍。
君威容不得任何威胁!不论他是谁!
但她已经死了!
何必要株连?
李仁敬不说,安定侯那是开国世袭侯爵,哪里说的上是她一派的人。
史正呢,抛开他一开始的追随的情分,她公正地说,他是一个小人,不断攀附,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但回朝后的他也不失为李铄的一条不错的狗,让他咬谁便咬谁,这样的史正又有什么必要赐他一死?
为名吗?
他这个皇帝的名声怎么样,他心里还没点儿数?
就他斩了李仁敬这一件事,便让他名声不会有多好。
李铄!你是真要我与你为敌吗!
“姑娘哪里不舒服?”樱桃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温声细语地问。
“樱桃,我要把身体养好,我要过的好好的,嫁个好人家。”
然后,她要看看,看看他最后是如何的孤家寡人,她要看他众叛亲离,在孤独中死去。
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只要他一天是皇帝,便一天有人附在他身上,甩也甩不掉。
但那又怎样?女子从军同样不易,更何况是执掌天下军队帅印的大将军?
她要做的,便没有做不成的!
“对,姑娘要好好的,把病养好,嫁个好人家,做个全福人。”樱桃笑中带泪地安慰着姑娘。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就像曾经她刚刚解甲,回到府里,一个人安静地睡着,不用想着敌袭,不用怕营乱,不用想明日攻城……抛开一切,却怎么也睡不好。
清晨,天微微亮,明绣睡的不算好,也还病着,却已经有了些精神,早早地便起身了。
樱桃慌慌忙忙地起来准备给她梳洗,她便自己走到窗前,打开窗,一股凉意袭来。
“姑娘,小心着,才下过雨,正凉着。”安嬷嬷进来嘱咐着,却也没真的阻止,毕竟还是夏天。
明绣摇摇头,她看见窗前的木槿还开着,在雨滴的透映下格外鲜艳,但被雨打落的花瓣也同样凄凉,再好的颜色也掩不住零落的事实。
“二姐在吗?大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