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刚刚突然转过身来，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

“说了什么？”戴夫挠挠头问道。

“我没听太清。”李曼不知道怎么告诉对方实情，起码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我只感觉道意识有些模糊，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也许刚才是我睡着了，或许是意识模糊？”戴夫猜测道。

“嗯。”

又跟着戴夫沿忘川河向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空在头顶闪烁，大山在身后的夜色中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

李曼只感觉脚疼无比，应该已经起了水泡，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磨烂，再加上精神衰弱浑身疲软，他忍不住问道：

“还要走多久？”

戴夫停了下来，说道：“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你之前怎么想着走这么长不见人烟的路？”李曼纳闷道。

“我在找吃的，只能到山里碰碰运气。”

“难道没有超市吗？”

“有，但很久没有开门了，而且那里面的东西特别贵。”

“........”

李曼很想说咱们不行就歇会吧，但看着毫无疲惫感的戴夫，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去。

自己怎么说也在对方印象中留下了高手的形象，有时候，人很奇怪，一旦你立了一个人设出去，你就不忍破坏它，仿佛一被人发现真相，自己就会觉得自己是个骗子的那种感觉……

唉，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承担下去啊……

就这么走过了石头滩，泥泞路，干枯荒草从地，又爬过了一座小丘，两人眼前的夜色中终于露出了灯火，与人烟的气息。

“终于到了……”李曼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

不是这路太长。

而是太难走。

而且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让人疲惫不堪。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戴夫说道。

“什么？！”李曼声音徒然提高几个分贝。

尽管疲惫时行事会感觉时间变缓慢，但也不至于这么慢，李曼发誓，从招魂山到目前为止，这一路走来，肯定有四个小时了。

上次这么走的时候还是末日后，弟弟妹妹有一次一起发烧，李曼出去找药，从城市的西郊走到了东郊，一个来回大概也就这么长时间。

回来后弟弟妹妹就感染了，原来那不是发烧，而是一种感染的症状。

自己苦苦找寻到的药自然没有用了，还好他们未失去人性，否则当他们死后知道是自己杀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那么一定会痛苦不堪的……

“不好意思，我之前也只是说大概，我本来对时间的概念就不是很敏感……”戴夫歉意道。

李曼收敛发散的种种思绪，将不自觉握紧“拐杖”的手放松了许多。

他发现精神一旦不好，注意力总是很难集中，思维太过涣散。

“没事，小哥……说句实话，我有点累了，是我有些心急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必有什么

歉意。”说着李曼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性格真的是太好了，从来不会着急，不会针对自己说一些抱怨的话，对他人仿佛永远都没有恶意一般。

“感觉你好像不是很爱说话，我这个人其实是个话唠，之前有一段时间没人跟我说话，我每天硬是自己跟自己说话，说个不停……”李曼有意聊聊，之前对方表现有些怪异，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话。

“哦？为什么没人跟你说话？”戴夫好奇道。

“你知道的，我们修行有时候需要‘闭关’，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被外界逼着闭关，就很不适应……”李曼回答的半真半假，那时候世界末日，自然无人对话，就连人类引以为傲的虚拟现实世界，都早早停止了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