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会打不赢的架吗?”张允让勉力笑了笑。
“当然没有!我不愿意和他打,只是不想随便浪费力气而已。”白子苏伸手叉腰:“别的不敢说,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死磕,必须杠杠的!”
“那今日的射粉团,就交给你了。”张允让笑着看向窗外,自景风门入,已经到地方了。
马车停下,白子苏跟在张允让身后跳下车,后面马车的李为恩也跟了来。
“射粉团是什么?”白子苏好奇地问。
“你以前没过过端阳节吗?”李为恩插嘴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有。”白子苏摇摇头:“以前端阳节,玫娘会从膳房帮我拿几个角黍来。此外,也就是熏熏艾草。”
“原来陆府这么寒碜的?”李为恩摸着下巴啧了一声,无比同情的拍了拍白子苏的肩膀:“我劝你,赶紧弃暗投明,来我们誊王府吧。”
“得了吧。”白子苏打掉他的爪子:“你那后院,快挤爆了吧,哪还有我下脚的地儿。”
说罢,懒得跟他再贫嘴,跟在张允让身后,就进了大门。
“哎!你这可是赤裸裸的冤枉!”李为恩追去:“我后院里,可是一个姑娘都莫得!”
国子监学院大部分建在长安城外郭城的务本坊内,书院和画院是今年年初才经由魏王建议,挪进了皇城,位于尚书省西南隅。
虽然六院只挪进皇城两院,但这一举措,依旧算是小幅度的提升了国子监的地位,使它名义,得以与六部平齐。也是因此,魏王备受儒士贤才的爱戴,朝中的声望亦是极高,是储君之位呼声最高的人选。
跨过厚重的青石门槛,白子苏顿时感觉周身一阵清凉。
门庭内,高大的竹林遮天蔽日,风吹动周围的竹叶,沙沙作响。竹林间,还有一处小泉眼,咕嘟咕嘟从太湖石流淌而下,浸润着石头巨大的四个大字。
“翰墨丹青。”白子苏缓缓念出声,不免好奇的指着石头问张允让:“所以这里既是书院,也是画院?”
“是也不是。”李为恩憋不住话,抢在张允让之前,便迫不及待地介绍道:“皇城寸土寸金嘛,所以我们两个院共享一个前院。从大门,前堂到回廊都是书画院的公共地盘儿。不过后中间就分开了,他是他,我是我,只是相邻罢了。”
竟然还有这样奇妙的安排,以前白子苏只是听说书院和画院相邻,却不知道邻到一个院子里去了。也难怪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处到一起去。
“书画不分家,这样倒也方便。”
白子苏点点头,左看看右看看,在两个学正的带领下,绕过照壁往里行去。走过鹅子石铺成的小路,走游廊,喧闹声便透过花墙传了过来。
“学正!”
下了游廊,白子苏还在好奇地四处张望,喧闹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这一声响亮的问候,把她吓得一哆嗦。
回过头,就见院中众人齐刷刷地颔首,正朝他们行礼。
这些人有的身着白底青带,有的则是和她一样,绛底赤带。看来应该是书画两院的人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