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六王爷府回来,慕容馨萎靡了很长一阵子,她没料到萧景云竟是这般的性子,对慕容玥这般,对安心这般,对见面不过两次的知风也这般……
以前的自己,眼睛是有多瞎才会对他动了心思。
然而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很快在宫里散开,六王爷原本的大婚取消了。
原因有很多种说法,有说是准王妃落水受了惊吓,有说王爷又看上了别的女子,甚至有说王爷府里闹了鬼,需清净了之后才可谈婚娶之事……
慕容馨基本认为第二种传言是真的,想必是他又瞧上了哪个路过的侍女,把安心又甩到了脑后……
只是不知安心眼下如何,那日她与素鲔纠缠着落水……
想着这些的时候,慕容馨正坐在门槛上,雪早已化了,难得大太阳,这么晒着身上很是暖和。
接着就看见那只白猫,闲庭信步地走进了院子,尾巴上那点墨色甚是醒目。
走到慕容馨的面前,她才注意到,那猫儿的嘴里叼着什么。
凑近一看,是条耷拉着脑袋和尾巴的鱼,且是一条十分眼熟的鱼。
“素……素鲔?!”慕容馨有些结巴,小心翼翼把那鱼从猫嘴里取了出来。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好在没有什么厉害的伤口。
再抬头,那只白猫已经走到院子外头去了。
她急忙返身回屋,将那鱼丢进水缸里。鱼儿没有半分力气,侧着半边身子浮在水面上。
“你……你别吓我啊,我只会吃鱼,不会医治鱼的啊……”慕容馨急的团团转,那鱼儿的尾巴抖了抖,继续浮在水面上。
慕容馨伸手碰了碰它,浑身冰凉,仿佛冻成了一块冰坨。
此番她不敢再将它扔进炉子里,回身去桌上取了水丞,放了些水,将鱼儿挪入水丞中。
再小心翼翼将那水丞置于榻上,用被衾拢好了。将一旁的火盆添了几块新炭,也挪到近前。
这么折腾一番,天渐渐黑下来。她之前落水,身子一直没有好透,忙了小半日起了困意。坐在榻前,挨着床板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深夜,她瞧着眼前的火盆渐冷,又忙忙地添了些炭,才向那榻上望去。
素鲔已是人形,趴在那里,长发垂在榻边,很萎靡的样子。
慕容馨小心唤道:“那个,你醒了?”
素鲔没动,她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凑近前,想摸摸他的额头。
手还未碰到,已听见他的一声叹息。
慕容馨收回了手,老老实实坐回原来的位子,“你还好吧?”
垂在榻侧的长发晃了晃,慕容馨看不出是点头还是摇头,又不好再问一遍。
屋子里一时一片静谧,只有炭火极细微的毕剥声。
“做一个男的,面对一个自己喜欢得发疯却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还是做一个女的,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却喜欢自己的男人……这两种,哪个好一些?”素鲔仿佛在喃喃自语。
慕容馨想了半天才道:“不如做一条不男不女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