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隔壁老王家，那两个孩子……”妇人这次直接挑明。

老王家和她们是邻居，就在隔壁不远，老王从前天清晨出海捕鱼后，便没有回来，家中徒留两个半大小孩。

晌午时分，她去看了看，悄悄给两个孩子送了半条鱼，观其中最小那的狗蛋娃子，似是生病了，样子病恹恹的。

渔村贫苦，自是没有牧师，最怕的就是生病，大人倒是没事，挺过去就好了，小孩子也是，挺过去就能活，挺不过去就死。

“老王！他还没回来吗？”

烟二炸听妻子的话，穆然，心情中有些许沉重。从桌上拿起一根细竹筒，放了几根烟丝，借着蜡烛点燃，烟丝燃起青烟，抽两口便也燃烬。

他们这种渔民以海为生也以海为坟，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随时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提着走，你不知道哪天就掉了，至于具体是哪天，那得看老天爷的心情。

“是啊，昨天就没回来，怕是出事了，我正准备给你说这个事情呢！”凯丽看见丈夫拿出烟杆抽着，沉默着，她也被丈夫的沉闷所感染了，紧皱的眉头显得更加紧蹙。

凯丽显然平时也没少皱眉，别看凯丽如今才三十出头，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如今脸上却已满满皱纹，多了几分沧桑，少去几分芳华，几个雀斑点缀间亦掩去了韶华。

二十岁嫁给了丈夫烟二，结婚第二年，得了个男娃子，可是……唉！

为此这个两人之家被伤心笼罩了很长一段时间，凯丽喜欢孩子，可是她又害怕，如今三十多了，终于鼓起最后的勇气，重新要了一个……

“啪嗒！我过去看看！”放下烟杆。

烟二默默站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丢下一句话，意欲离去。

厚实的老茧拉动门栓，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雨如龙，风如土匪，迫不及待闯进屋内，卷走了屋内唯一的光芒。

黑暗下，瞳孔微微见亮。

“我跟你一起去！”凯丽见自家男人要去，定是要去隔壁老王家，连忙起身，想跟着一起去。

“你别去，你留下来照看孩子！”烟二嘱咐了一声，关了门，顶着风雨，匆匆奔向老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