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魏朝风一时语塞,瞧着魏阙那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心说,你这臭小子,惹下这么大的祸事,还让老子给你擦屁股。你也不看看惹下的是什么事,魏李两家若是断了交情,李家有云岚宗撑腰,自是不必担心,但是魏家却是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
“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退了李凌雪的亲事?”魏朝风问。
“她李凌雪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谁爱要谁去娶了便是,何必非要硬塞给我一个废人呢。”魏阙抄着胳膊,一脸人畜无害,憨笑个不停。
“混账!魏阙,事到如今你还不自省。”魏朝朗身旁的一张桌子被拍得散了架,他起身瞪着魏阙严词厉色:“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闹,我们魏家都有可能大祸临头。”
“二叔,我那堂弟不是还未娶妻生子么,平素里也最爱干攀龙附凤之事,不如你受累,去李家替他说了这么亲。”魏阙笑着说。
“好你个魏阙,平日里看你像个闷油瓶,没想到生了一副伶牙俐齿。竟敢对我出言不逊,看我不教训你!”魏朝朗说罢飞身冲来,拳头上运起弄弄的青光。
拳势来得极快,魏阙心中暗骂魏朝朗小人行径,下手如此重,分明是想要取了他的性命。
众人以为魏阙被突如其来的一拳吓傻了,那魏阙却是嘴角微微上扬,双腿一软,仰身倒地。
魏朝朗整个人贴着他的脸颊滑了过去,随后广场上空响起了魏阙如杀猪般的声音,“杀人啦!二叔你堂堂三星斗者,对我一个普通人出手,我都替你臊得慌!”
魏朝朗闻言,顿时大怒,再次朝魏阙攻去,魏朝风却并没有阻止,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往魏阙面对他们这些长辈总是唯唯诺诺,今日却毫不示弱、能言善辩。
更令魏朝风惊奇的是,魏朝朗之前那一拳分明动了杀心,但魏阙却是轻松躲避了,这可非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够做到的。
“嘭!”
魏阙身中一拳,倒飞出数丈远,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嗯?难道阙儿并非是故意藏私,方才之所以能够躲过二弟的一拳,单纯的就是运气?魏朝风瞧着趴在地上的魏阙,心中狐疑道。
不过见魏朝朗仍要攻击自己的儿子,魏朝风心中涌起怒火,他拦住魏朝朗,沉声说:“朝朗,差不多就得了,你难道要杀阙儿不成?”
“大哥,魏阙顽劣不堪,若是再不好好收拾一番,日后那还得了!”魏朝朗说。
“无规矩不成方圆,大哥,你如此溺爱魏阙,岂能服众?”魏朝商走了过来,指着广场上的魏家子弟,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些小辈们,为了魏家的振兴,他们哪个不是殚精竭虑,你总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吧?”
广场上的魏家子弟齐声响应,多有愤怒和戏谑,“家主,魏阙行事不端,胡作非为,今又惹下祸事,必须要严惩,否则我等不服!”
“不服!”
“不服!”
声讨魏阙的声音犹如千尺巨浪,回荡在魏家大院之中。
魏阙翻身躺在广场之上,仰望星空,内心却是无比平静。生在这样一个事事以利益为先,靠拳头量话语权的家族里,哪有什么亲情可言。这十多年来,他受尽了白眼,早已经习惯了。
老祖说得没错,魏家已经从根上烂了,想要除害,必须要连根拔起,重新栽种新苗。
魏阙眼中浮现出精光,他暗暗作了决定。其实,退婚一事并非是他为了报复李凌雪而一时冲动所为,他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来看看魏家的魂是否真如老祖所说,已经没了。
“小子,这下你该认清现实了吧?”魏阙的心底想起一个苍老却桀骜的声音。
“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老祖,我已经决定了”魏阙心中说。
“孺子可教!待此间事了,回宗祠接受老祖我的传承吧!”
老祖的声音在魏阙的心底深处消失,他起身扫了扫周围那些幸灾乐祸的魏家子弟,心中暗暗冷笑。
魏朝风左右为难,这些年他一直觉得愧对魏阙。魏阙的娘死得早,而他整日忙于家族事务,疏于对魏阙的教导。
他知道,魏阙自从记事以来便没有过过安生日子。魏朝风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不惜花费重金购得灵丹妙药,想要助魏阙觉醒血脉之力,可是不知为什么,魏阙血脉中明明蕴藏着最为精纯的力量,可是就是无法觉醒这股血脉之力,凝结斗魂。
眼看着魏阙遭受家族子弟的欺辱和冷言冷语,魏朝风身为族长却也是徒之奈何,不好过多偏袒魏阙。魏阙的性子倒也是倔强得很,受了委屈从来不说,脸上总是挂着憨笑,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狼崽子,独自寻得一个阴暗的角落,舔舐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