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将夏辰与夏宇带回到大殿前,德妃与皇后二个紧紧地抱回了自己的孩子。
德妃千恩万谢,皇后却好似不记得向莫离道谢一般。
而楚寻上前擦了擦莫离脸上的污浊,莫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身的狼狈不堪,实是有点叫人嫌弃。
正要低头掸去身上灰尘,倏地一偏头,就瞧见云头上方正走来一人。
“君若?你怎么会——”那下了云头瞧着她向她走来的,正是回了皇城遗迹的君若。
而瞧见君若疾步朝她走来,却是万万不能叫君若靠近的,遂抬眸望向来人:“我身上有魁拔的僵液!你别靠近……”
可话还未说完,耳旁有微风吹过,已然被君若拉进了他怀里。
莫离懵了一懵,在闻得君若身上熟悉的冽香后,莫离也反应过来要将他推开——“我身上很脏,你快放开我。”
莫离推开了些距离,又被紧紧地拉回了怀里。
“可有受伤?那是飞升成神的天劫——”君若抚着莫离得脑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莫离耳边。
君若眉头细细地锁着,回想起方才探听到的天道动荡,他仍心有余悸。
都已到了九重天外,正要踏入皇城遗迹的岭界,天地法则的煅体雷劫自一十三天直劈而下,劈向的正是莫离所在的黎华国的皇宫方位。
他转身折回,边探雷击的动静,越靠近黎华国便越清楚的看见莫离浮在层层滂沱中,不断的遭受雷击,那不寻常的雷劫叫他眉头越发紧皱,直至看到完好无损的莫离,他才下意识的松一口气。
而莫离忽的心头一怔。
莫离记得早前曾问过不澜,君若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岁月的上神,又是个什么修为境界的,不澜那时只淡淡的说了句,君若是天地间唯一一个上神。
那世人都要惧怕担心的飞升的天劫,与君若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哪怕要渡的是天地的大劫,君若也从未放在眼里。
察觉此刻君若的担忧,莫离反手再将君若抱紧,颇有几分得意的揶揄道:“这等天劫虽与你来说不过是挠痒痒,我尽管是个初出茅庐的稚儿,但也是个不同凡响的,骨头可比旁的小姑娘硬气多了。”
不知是因他们二人越发的亲近了,还是因为莫离叫人发笑的本事越发的纯熟了,君若总是在与她的相处中笑的灿烂,就如眼下听得君若低低的笑声后,莫离又轻轻地道:“你怎的又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还没踏进皇城大门,得先回来看你,那些事叫秦天处理便罢,不及你要紧。”
其实与君若在一道后,莫离没有细细想过她与君若之间是个什么模样相处的,但也时常会担忧,平日里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妥当些,万一叫君若在心里偷偷的嫌弃了她可糟糕。
因为她那时与墨子梟在一处时,起初方是快乐的,可越到后头,她日日都过得不大轻快,与墨子梟之间总有数不尽的烦愁压在她的心头。
可如今与君若一处,实是过得舒心畅快的很,以至于她连瞎担忧都担忧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每每思忖到一半便没头没脑的结束。
但为何少了那么些担忧,莫离眼下却有了答案。
因为她无需要多忧虑些什么,君若总是会及时的来到她身旁,甚至从未让她生出什么真正的忧愁来。
而此次魁拔来的实在蹊跷,尽管与辛白枳有关,但莫离的心头总是萦绕了一股不安。
而在今晚这片狼藉中,倒是发生了两件令莫离意想不到的事。
这其一,便是那沧尤国金尊玉贵的公主,曲采薇,竟在一个时辰前的慌乱之中,离开了黎华国。
听闻那曲采薇只是匆匆的与黎帝道了个别,寻得理由借口更是冠冕堂皇,道是沧尤国的皇帝怨她许久还未归宫,盼着囡囡归家,遂在这深夜里派了使臣来接她回宫。
在这深更半夜的派了人来接——曲采薇连皇宫的大门都没出,直接在这黎帝的金銮殿门口骑了她的幻兽走的,连她日日都紧着的夫君墨子梟都撇下了,看来也真是思家心切。
莫离失笑,她当真是万万没想到曲采薇竟会给她来这一出,当真连夜买的站票走的。
这其二,还是这黎华国皇室的事情,且一件比一件精彩。
若说这黎帝是个中庸的帝王,那也是万万不能将黎华国稳坐四大国第一宝座的,可若说这黎帝是个运筹帷幄的大才,却又不对些。
方才趁着这僵尸来袭宫中大乱之时,这黎华国的相国府的大少与平日里默不作声的二皇子,一道成功地潜进了黎帝的御书房,偷拿了那玉玺。
却不知为何会被黎帝发觉,当场捉拿,而恰好魁拔大乱平息,是以眼下正在对峙。
且黎帝派人在二皇子寝殿内发现了一道以假乱真的帝诏,还有几本列述了二皇子与相国府的大少一道招兵买马的各类明细,数年以来从宫中绞死盈亏的秘密账本,全盘抖搂在黎帝眼皮子底下。
二皇子竟是这数十年来都在策划谋逆大计。
企图在今晚的慌乱局面里篡位,而那道遗诏俨然是要假造黎帝驾崩,假诏二皇子继位。
而发现这一切并及时通传黎帝的人,竟然是云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