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而易见。
自然,是他的妻子孩子重要了。
也许用不了许久,他就会将这个曾经救过他的人忘得干干净净,不再留恋。
韶歌眼角微微一酸,沉默片刻后还是道:“那又怎么样?本上神……需要他记着我吗?”
“是,你不需要。”韶白先一步说道:“你自然对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不是吗?”
韶白垂眸,他太了解韶歌了。她嘴里说的或许是她心里想的,但,绝对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永远都把自己封在内心那一小地方,即使,外表永远不在意,可心里告诉她,她是在意的。
她在意这些。
韶歌笑起来,好看的眉眼弯弯道:“是,我无所谓。”
韶白见状垂眸又道:“他可能会亲吻另一个女人,会在梦中叫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会和那个女人生孩子,还会……”
“够了。”
韶白再望去只见韶歌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她在意的。
韶歌沉默了下来,眉眼精致好看。她心想,终究是舍不得。
也无所谓不在意。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韶歌轻声道。
一下子两人相寂无言。
韶白蹙眉没有再说什么。是啊,她又能怎么办呢?即使舍不得又能怎么办?留下他吗?可是留下的话,他终究会知道一切的。
他,会知道一切的。
也会知道它的存在的。
他沉默好一会忽然抬头,看向柱子上的那个浮雕,轻轻叹了声气,道:“韶歌,你想出去吗?”
韶歌没有说话。
怎么会不想呢?困在这里多少年了?数不清了。上一次,为救狐狸,她强破结界,元气大伤,还差点,被发现。
就只是那么一瞬,便差点被发现了。如果被发现了,那么她困在这里千万年的意义就不再存在。
“你觉得,它会让我出去吗?”
韶白点了头道:“它会。”
韶歌摇头笑了笑,“是啊,它巴不得我出去呢,所以,我又怎么能出去呢?”
韶白走了几步背过身道:“我再问你,你想不想?”
“……想。”
韶白道:“好,既然如此,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韶白吸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说,可又看到韶歌眼眸中流出来的开心与震惊,他叹口气解释道:“是我族的一种禁术。”
此时他的这幅样子又与他那副模样不符。外貌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可到底也是活了上万年的人。
他带着韶歌饶过了走廊,在墙壁上打开一个机关,石门缓缓开启,两人走进去后,韶白咬咬牙猛地一抖。
韶歌见状,抬起右手后使了灵力,一个湛蓝色的保护罩就在韶白身上浮现。韶白这才感觉到舒服了很多,心道,这极域寒冰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接着,两人走到一处水潭。
“下去吧”韶白说完后先跳了下去,溅起一阵水花。韶歌眉心微挑,嘴角抿着,片刻后,她也跳了下去。
——寒水涧
这地儿极冷,即使韶歌给他加了保护罩,他也依旧冷。而他转身看向韶歌,只见女子双手环胸,赤着脚走在地上,感觉不到这冷。
韶白眸间一处深思,随后叹了口气道:“这门……你打开吧。”
这石门只有韶歌能打得开。
韶歌挑起一边眉,赤着脚走上前,眉心红痣微闪,她抬起那双纤细的手,手上散发着灵力,门缓缓而开。
两人走近后,入眼便是一片漆黑的洞穴,仔细瞧去,洞穴上方满是一些星星点点,而这些星星的下方,是一张极大的白玉寒床,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这女子面貌精致闭眸沉睡,脸色苍白无半分血丝。
四处极黑,唯有这白玉床泛着光亮。
韶歌的眼睛一直都在那白玉床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回想什么。韶白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放血吧。”
韶歌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随后伸出右手猛地一割,毫不留情。鲜血流出,顺着手腕滴滴落在地下。而落在地下的那些血滴渐渐消融,滴在地上,接着从地面上长出一些花草然后缓缓生长。
韶白道:“将血流尽,生魂出窍,失一魂一魄,与这个世界的感应一定要越来越少,放空自己。”随后他从袖里找出一丝头发接着道:“这是从那狐狸身上剪下来的,日后你便藏匿于这丝头发当中。切记,与他的距离不能太远,不然你可能随时就会回来了。”
“出去以后少用神力,这样它就不会发现你了。你也不算是犯规了。”
韶白的方法并不是让韶歌真正意义上的出去,而是让韶歌失了七魂七魄,将其余六魂寄予白玉床上女子的身体内。一魂一魄藏于言昭身体之内,跟着他出去。
韶歌没说话,脸色渐白,她缓缓走进那名女子,细瞧那名女子眉眼精致,闭着眸浅浅呼吸,像是沉睡了一般。看着她,韶歌眉心的红痣闪了闪,发出一丝光芒。
她的手腕依旧血流不止,点点滴滴顺着她手指落在地上,这才促使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韶歌闭了眸细细感应,片刻后她轻着声,似乎想要声音飘到远处而去:“……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