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道:“李嬷嬷照顾我半年,当亲生女儿般,我如何不知道?如今不过是回报一二。”
“诗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我待李嬷嬷,正是如此。”
李嬷嬷不懂什么诗经,但沈梅的意思,她明白。
她接受下来,“多谢娘子好意。”
李嬷嬷道:“娘子心善,在相府中要当心。”
沈梅点头,“我明白,李嬷嬷不必忧心。李嬷嬷若是遇见什么难事,尽可以同我说。”
两人又说些话,李嬷嬷方才带着盒子离去了。
丫鬟过来收拾茶盏,“娘子何必?这可是娘子大半的积蓄,一下子便没了。”
沈梅摇头,“东西可再得,人情难得。”
茶盏收拾完,见沈梅身边的小柜子打开,丫鬟过去正要关上,她看见里面的药瓶,伸手拿出来。
“看着像是用完了的药瓶,娘子怎么还放着,奴婢拿去扔了。”
沈梅想起是什么,“等等。”
她过来看去,果然是她的两个药瓶。
沈梅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来,直到药瓶在她手中,她方才呵斥道:“我的东西,谁让你动了!”
丫鬟从未见她发过大火,赶忙跪下,脸色苍白。
沈梅发现她语气过重,她稍微缓和下,“我平素里的东西,向来自己收拾,你一向仔细,今日怎么反而忘了?”
丫鬟惶恐道:“奴婢看两个空瓶子而已,应当是娘子不要的物件,所以才打算扔了。”
沈梅道:“你原来不知道,以后也莫再犯。”
丫鬟应声,沈梅让她起来,丫鬟这才出去了。
沈梅低头看手中的两个梅花瓷瓶,用手摩挲两下,然后放进柜子里的盒子中,收藏起来。
晚上,沈梅孤枕难眠,她习惯身边有沈寒的存在了,他一走,她夜夜浅眠,有些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干脆披衣起身看书。旁边点着烛火,她锦褥上放着泛黄的书籍。
读到几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调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沈梅叹气,扔到一边,任由书籍翻开着,又躺卧在床上。
心烦意乱中,她渐渐睡去。
沈梅再次去看赵氏,带着些吃食过来,她同她说会儿话。赵氏神情懒怠,似有些不舒服,强自撑着。
“大夫诊断出来,说有两个月了,我竟然不知。”
赵氏随意说几句话,就有些发虚,沈梅道:“找个大夫来看看。”
赵氏摇头,“这几日是常事了,我看着母亲怀孕的时候也是同样情形,不妨事的。”
沈梅没再多说,赵氏同她投缘,性子柔和,沈梅同她相处觉得放松,便多嘱咐她些怀孕时药注意什么。
赵氏道:“我有两个月了,你伺候二郎多久了,可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