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吧,这里还没擦干净。”
薛定柔从她手上接过毛巾,一双手轻柔地拖起她的下巴,毛巾反复擦过她的脸颊,娇嫩皮肤褪去墨迹,微微有些蹭红。
不过十指的距离,摇晃的烛火下,呼吸彼此交融,他的呼吸有些发烫。
有一瞬间,薛定柔的视线对上了她的视线,瞳孔中倒映着彼此,让她忘记了此时何时、此地何地……
“擦好了……”薛定柔轻咳一声,身子往后退了些,将毛巾放入脸盆荡涤拧干。
撩起的水声,叮叮咚咚,滴入心湖,乱人心神。
薛定柔端着水盆拿出去倒了,留她一个人在屋里。喉咙怎么渴得快冒烟了,方苔眼睛一扫,桌角放着个细竹木筒,拿起来晃了一下,里面水声荡漾。她实在太渴了,就先喝一口吧。
等她打开盖子,举杯开饮。薛定柔正好推门回来,瞪大了眼睛。
“别喝!那是竹林酿……”是他爹从京城买的伴手礼,托他带回去的。
“噗……”一口烈酒下吐,方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薛定柔忙放下脸盆,上前为她拍背。
“咳……咳,我以为是水……”也奇怪了,平时她并不会犯这种错误。
“你是不是渴了?我下去帮你倒水。”语毕薛定柔还真的跑下楼去要了一壶茶水。
接过水杯的时候,方苔不小心碰到了薛定柔的手,怎么有些发烫,刚才就觉得他的呼吸很烫了。方苔拉住他的手,很烫,顺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你这傻子,怎么发烧了也不说。还跑前跑后的,先照顾好自己吧。”
方苔看了看床铺和地铺,本来默认了,她睡床,薛定柔睡地铺,眼下都知道他发烧了,怎么还能让他睡地铺。
“你睡床吧,我睡地铺。”
“不行。我只是发烧,没什么感觉的,我睡地铺。”
“什么叫只是发烧?都这么烫了!你再严重点,这乡下地方,我到哪里给你找郎中!”感冒发烧也许在现代是小事,在古代那是搞不好就要人命的,她不敢轻视。
“你睡床!”
“不行。我不能让你睡地上。”
想不到薛定柔还挺执拗的。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方苔只能退让一步,“那一起睡床吧。”
这一句话把薛定柔吓得魂也要飞出脑壳,“你说什么?不行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你给我过来!”方苔揪住薛定柔,就把他往床铺里推。
熄了灯的房间,显得格外安静,方苔睡在床外侧,连口水都不敢咽,薛定柔更是缩在床里头,尽量离她远远的。奈何这张床本来就小,两人就算保持距离,也不过隔了半米远。
直到窗外一道惊雷闪过,轰鸣了整个夜空。床榻边“噗通”一声响,她一时紧张竟从床上掉了下去。
“你怎么了!”
“哎呦……好疼……”
“都说了这张床这么小了,我还是去睡地铺吧,你躺里面点。”
“嘶……发烧的人请闭嘴。你没有发言权。”
方苔又默默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在闪电点亮天际的瞬间,薛定柔能看见她的肩膀在发抖……
“你是不是怕闪电?”
“你闭嘴,睡觉。”
“我知道了,你就是怕闪电。”
方苔不答话,索性将头埋进被子里。以为这样会好点,谁知雷电声还是那么吓人。
直到有双手抱住了她的腰,一个用力后,天旋地转,方苔连人带被子挪到了床铺里侧。
“薛定柔,你干嘛!”